。
等穆呈卿上楼去了,他想了想又回了后院,去厨房找人。
炒菜的灶也满了,但蒸菜都够火候,阿薇挑了几样正装盘。
食盘满,沈临毓二话不说端了。
一面走,他一面问:“益州知府江必生,余姑娘见过吗?”
阿薇落后两步,闻言抬头看向沈临毓的背影,眉头一簇。
怎得突然问起蜀地事情了?
“见过,”阿薇按下心中不解,语气平静,“余家在益州也算有名有姓,又出了那样叫人心惶惶的事,自然与衙门打过交道。
只是我平时几乎都住在庄子上,只见到过一两次吧。”
“开棺验尸的时候?”沈临毓问。
阿薇道:“对,开棺时江大人在场。”
“江大人为官如何?”沈临毓说完,又补了一句,“我是指他做官品行、能力如何?得民心吗?”
闻言,阿薇略松了一口气,听起来是为了问江大人的事。
“并未听说过江大人的不法之事,”阿薇道,“我出门少,外头说好说坏的、我也不知情。
再说,地方官员要为难人,也是为难老百姓,不会轻易为难当地大族大家。
王爷若想了解江大人,还是得找益州普通百姓打听。”
“余姑娘说得对。”沈临毓道。
说话间,走到了先前他站的位子。
沈临毓脱口道:“刚才那人是岑睦?”
“王爷认识?”
话已出口,沈临毓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阿薇,认真道:“他姓岑。”
阿薇轻轻点头:“我知道。”
“你信他说的那些吗?”沈临毓朝后门那侧抬了抬下颚,“他把你当傻子耍。”
阿薇噗嗤笑出了声:“我也没有把他当作有脑子的人。”
沈临毓闻言眉头皱起。
果不其然,他先前并没有弄错余姑娘的想法,岑睦就是迫不及待找死。
可、可余姑娘对岑睦的态度,又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是元敬说的“熟稔”,反而更随意自在些……
一时之间,沈临毓很难用言语来形容,但就是怪,还碍眼。
要不然,他也不会直接地摊开来讲。
“余姑娘,”沈临毓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经过,就压低了声音问,“为了扳倒岑太保,你什么手段办法都可以尝试?”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余姑娘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王爷才知道吗?”阿薇冷冰冰地看着他,眼睛一瞬不瞬,乌黑的眸子像是一潭久不见日的水,叫人背后生凉,“我以为我之前就和王爷说得很明白了。
只要能对付岑太保,镖局、子钱家,薛家、黄家,都是线索,都可以利用。
镇抚司要是能顺势把岑太保拉下马,我乐见其成。
但在你们得手之前,我也不会坐等天上掉馅饼,我是厨娘,我知道馅饼是怎么来的,是靠自己的手和面揉出来的。
所以,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你我互相通个消息。”
说完这些,阿薇走到门边,撩起帘子,与沈临毓比了个“请”:“王爷先上楼用饭吧,别让菜凉了,我再去看一眼厨房就准备回府了,今晚就不送了。”
沈临毓:……
得。
说错话了。
无奈地走进去,沈临毓转身想缓和几句,那帘子直接落了下来,险些碰到他手中的食盘。
而帘子后头的人,已经走了。
沈临毓看着那摇摇晃晃的帘子,失笑着摇了摇头。
母亲还说余姑娘“性子好”,看看,甩起脸来毫不讲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