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苏铭行了一礼。
言辞平静,但说出的话对臣子而言却显得极为不敬。
“臣有一事想问陛下,还请陛下解惑。”
苏铭不答,只是静静的看着这站起来的人。
章天鸣,二十八岁的礼部尚书,很年轻,在差不多六年前的时候接过了他父亲的位置,成为了明临帝国最年轻的尚书,亦是当下明临帝国朝廷官员的代表人物之一,代表着最少三分之一朝臣的观点。
事实上,现在明临帝国的官员政要大多都很年轻,朝堂诸公,鲜少有四十岁以上的人,
没有什么其他原因,仅仅是因为在六年前伐天的时候,年迈的诸公大多都死了,为国捐躯者当得到应有的尊重,这是苏铭的原则,亦是他答应当时那些赴死者的事,
是以,无关才能,无关经验,无关年龄,只要德行尚可,苏铭都默认了那些赴死者的子嗣接替他们曾经的职位。
问题很多,完全不合乎规矩,但苏铭也不在乎,在苏铭看来,这是他们应有的回报。
亦如曾经东方明月和祁乐交谈的那般,重感情的苏铭从来都不会是一个好皇帝。
苏铭可以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也可以是一个很不错的领袖,唯独做不来一个好皇帝。
年轻的礼部尚书并没有多么激动,只是正常的起身,正常的行礼,正常的问出了足以株连九族的话。
“臣等尚未轻言放弃,陛下何故带头叛国?”
话音落下,朝堂肃然。
刀剑出鞘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立誓捍卫皇室荣耀的御林军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只待苏铭一声令下,就要斩了这侮辱帝王的佞臣。
龙椅之上,苏铭搭在龙椅上的手微微一颤,指肚压在龙椅上,隐隐有几分要嵌入其中的意思,
狂涌的灵力在瞬息沸腾又被苏铭自己压下。
望着那站在下方同自己对视的礼部尚书,望着他眼中的死志,苏铭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同章天鸣交好的几人更是一把将其按住,强硬的将他按倒在地,朝着苏铭跪拜,不住道歉,说着什么尚书疯了之类的话,
年轻的礼部尚书并未反抗,被按倒在了地上,却仍费尽了力气,仰头望着苏铭,没有一丝一毫妥协的意思。
在良久的沉默后,苏铭终是说出了今日的第一句话。
“帝国已经输了,往昔的荣光已然逝去,未来不属于我们……”
简单的一句话好似耗尽了苏铭全部的力气,累到身心俱疲的帝王倚靠在龙椅上,身形说不出的落寞。
被按倒在地的章天鸣甩开了自己的同袍,又一次站起身来,
许是挣扎用了太多的力气,章天鸣的脸涨的通红,攥起的拳头青筋暴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这一次,声音不再平静,而是近乎咆哮。
“输了?您说我们输了?
这世间安有认输的帝王?
满朝文武尚在,神机营尚在,无数心向帝国的百姓尚在,您说我们输了?
您睁大您的双眼看看,我们到底哪里输了?
是那叛军打进了皇宫,还是我青州城的百姓已经全部投降?
您对的起圣皇帝,对得起满朝文武,对得起这天下信任您的百姓吗?
前朝的末帝在绝境之下尚且可以同云京共存亡,踏入那火海之中,
今朝我帝国昌盛,青州上下一心,坚不可摧,更有圣皇帝威镇寰宇,您说我们输了?
臣当真是不明白,我们到底输在了哪,帝国又到底输在了哪?
亦或者说,陛下您就只是一个怯懦无能之辈?”
一声声的质问直击心灵,让苏铭愈发的痛苦。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