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西羌种,人逾万家,地域广阔,松赞干布在位时征服苏毗,如今苏毗人欲叛,暗中联合了吐蕃九政务大臣中的一些人。我言尽于此,你若不信,可到圣人面前继续告状,看看到底是你老师错了,还是李延业错了。”
“我说的是实情。”哥舒翰道:“颜公与这些吐蕃人是同时到长安的,路上许是见过面,疑他们是细作,警惕之下,弹劾了李延业。我那天支开你,为的就是告诉他实情,但他顾忌名声,不肯收手,右相只好请他到大理寺。”
“不必多礼,今日我只是郭公的子侄。”
哥舒翰也是爱马之人,寒冬腊月的既然没有把坐骑牵到马房里,想必不会待太久,薛白于是就在相府门外等着。
哥舒翰却不以为意,娴熟地点了菜,非常大方地丢了一粒小金珠子,要了好酒,最后交代道:“酒要管够。”
颜真卿大步赶到堂上,只见一个披麻戴孝的年轻人哭拜在地。
两人在一家破旧的青楼里坐下。
李亨点了点头,因不宜多谈,转身走开了,自去寻张垍说话。
他还有一个妹妹,嫁给圣人为昭仪,人称郭顺仪,郭顺仪生下了圣人第十六子永王李璘。
“错就是错了,我知道真相。再说右相,你们总觉得,右相嫉贤妒能、蒙蔽圣听,换了一个宰相就好吗?至少我在河陇看到的并非如此。没有他,哪位冢宰还能保证河陇每年无数的军费?谁来守卫疆土,保卫长安的繁华?右相没有世人说的那么不堪,便说今日之事,至少他明智、洞悉全局。”
他与颜真卿一样,不认为一个金吾将军私下会见吐蕃人是一件让大唐占便宜的事。
哥舒翰道:“先说王将军,我受过王将军的大恩,愿为他去死。世人都说王将军忠义,但我告诉你,在石堡城一事上,王将军确实是存了私心,为将者,对敌人不够狠,损害的是大唐,他交构东宫,圣人、右相没有冤枉他……你不必反驳,你才与王将军相处多久?我与他出生入死那么多年,我比你了解他,早晚有一天你会发现,王将军他不完全是为了大唐或麾下将士。这些话,我并非在说他不好,而是他这四镇节度使累积了过多的声望,世人把他看得太好了,这是捧杀,人不该那么好。”
“我已预感到你又对了。”杜妗道,“立功升官,直指哥奴?”
“我去找找。”
杜妗道:“第二步呢?”
“呜呼!公秉文武之姿,竭公忠之节,德无不济,道无不周,宜其丹青,盛时登翼王室。大命不至,殁于王事。上阻圣君之心,下孤苍生之志,不其惜欤?!”
李亨遂接过麻衣,与李璘一样披麻戴孝,此举又赢得了许多官员的好感。
颜真卿拍了拍郭恕的肩,道:“先打理好你阿爷、阿兄的后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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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离年节更近了。
“是。”
比起他升官的速度,这大唐天子与宰相似乎老的速度更快。
薛白道:“将军这意思,我老师为了名声,冤枉李延业。”
三人也不避着他,继续交谈着。
“是啊。”
皎奴原本要说的话就噎住了,没好气地瞪着薛白,道:“等哥舒翰是吧?”
“永王的舅舅死了?”张汀松了一口气,“我前些时日还在想,自我们到少阳院以后,永王也渐渐不安分了。”
颜真卿不由回过头看了薛白一眼。
“好咧,官人稍等。”
“可派人去盯着了,我老师如何?”
“那我也说几句心里话,可好?”
张汀有些不解,起身,揉了揉眼,道:“郭虚己?”
薛白道:“人原本就是多面的,怎么说都是对的,但最后定论还是看我们的立场,不是吗?”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