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司马丹,他司马丹心里肯定高兴,这人一高兴,这事儿也就好办了。”
“他高兴了,就会放我和九爷走?”杏娘对绿天芭蕉的这第二条路颇不以为然。
“放你们走,未必那么容易,但起码他不会再为难你们了,还有释放孔笑苍这事,也会变得容易许多。”绿天芭蕉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孔笑苍出去后,你们再让他去给祁爷通风报信。这样你和九爷不就有救了吗?”
杏娘凝眉暗想,不答一词。
“当然了,按照你的想法,你比舞赢了之后,直接求司马丹放过孔笑苍,然后让孔笑苍去向祁爷求救,这也未为不可。但是——”绿天芭蕉特意停顿了一下,“你用你自家的自由与性命换取他的活路,和你用你的舞裙与歌扇换取他脱身,你说哪个更能让他感恩戴德?哪个更能让他尽心报答?”
“我救他,并不是……”
“我知道妹妹品行高尚,你救他,不是图他记你的恩情。”绿天芭蕉没让杏娘把话说完,“这样吧,我换种方式问你吧,你予人的舍命之恩,和你的舞扇之恩,哪个是恩义,哪个是耻辱?”
杏娘大愕,良久无语。
初时,她并未意识到两者的区别,直到绿天芭蕉这下问她,她方始恍然。
依绿天芭蕉所言,杏娘假意答应司马丹款留之邀,自陷于此,来换取孔笑苍的安全,这于孔笑苍而言,是恩义;
但依杏娘之前所计,她穷其一生之舞艺,赢下这场比舞,然后以此换取孔笑苍脱身,这于孔笑苍而言,固然当属恩义,但堂堂一个男子汉靠一个女人的舞袖与歌扇而活,这要是传出去,终究是羞辱意味更甚于前者。
见杏娘说不出话来,绿天芭蕉又缓缓地摇起了她那柄香扇:“再说了,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得为九爷想想啊。司马丹看重的是你,又不是他吴希夷。孔笑苍要是不尽心,在路上耽搁了,那九爷的处境可就不好说了。”
一缕和缓的细风从杏娘的耳后飘过,在她的心头轻轻地掠起了一道涟漪。清波漾漾,泛点忽明忽暗的光影。半晌,杏娘抬起头来,带着几分颓丧的眼神望向绿天芭蕉。
直到这时,杏娘才注意到绿天芭蕉那双眼珠子就跟棋盘上的黑玉棋子一般晶莹剔透,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她看任何事情都十分的透彻,就好像世上所有的事情都和她胸中所藏的万千棋谱一样,她看一眼就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