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顾星朗答,怪道她竟问爹爹不问娘亲,“刚说过了,他们办完事便来与世叔会合。”
“我是说上官爹爹。”
阿岩的音色一向细软,不若朝朝清亮,这句更声小如蚊鸣,却震动了顾星朗的耳与心。
白日见面,这孩子点头又摇头,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对上官宴的脸似曾相识,却淡了记忆。
原来没有。她只是不说。
而不说,究竟是出于孩子的羞赧还是保全局面,顾星朗无暇细想,只蹲到阿岩面前,极温柔地:“你想见他么?”
阿岩也撇了撇嘴,是欲哭而强忍,点点头:“我想告诉他我记得他。”
大约因女儿在咫尺却不能相认,顾星朗几乎要为这话落泪,“会的。过几日你见到他,就告诉他。现在先跟世叔走,好不好?”
阿岩认真想了想,去拉朝朝的手,“走吧。”
同一时刻矮坡之上,竞庭歌专注谈话,没有听见如雷的风声,却感觉到了忽起的烟火。
她面对着上官宴,烟火升起在背后的天幕,几不可闻的噼啪声如星月碎裂。
上官宴抬头时她亦回头,发现对岸的慕容峋也望向了南方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