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动的。
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有这么多人来相送。
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腔热血、满心热忱、要保家卫国、誓死捍卫西凉国家和百姓的安危。
他从不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应该受到万民敬仰。
可是眼前,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那么就那么站在那里,眼里或含着水光,或擎着感激,目送着他一点一点离开。
一瞬间,傅尧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一样。
酸楚,却瑟缩。
而不只是傅尧自己,就连押送他的官差和衙役,看见这副场景,都忍不住有些动容。
如果可以,他们也想要替傅尧求情。
可是皇命难违,这个世界的道理,从来都是如此。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是这样的道理,真的是对的么?
气氛,难得的宁静,人满为患的街道之上,却安静的直能听得到囚车的车轱辘,在地面慢慢碾压而过的声音。
傅尧微微敛了敛眼眸,深吸了一口气,刚毅的脸上,表情突然前所未有的笃定而又郑重。
昨晚夜九宸来找他时说的那番话,不是没有触动,但也绝对没有到能够将他彻底说动的地步。
傅尧不相信,如果自己死了,夜九宸就真的会抛下自己的祖母和妹妹而不理。
所以在刚刚之前,他心底都还尚存着一分犹豫。
可是刚刚、现在、此刻,看着那些前来相送的、却素不相识的洗凉百姓,傅尧心底突然猝不及防间腾升起一股决绝和坚定。
他要活下去!
他生而为傅家人,就是要在战场上,为了国家、为了百姓而抛头颅洒热血,直到只剩下生命力最后一口气。
他怎么能因为一个区区抗旨不尊的罪名,就以这样的方式而死去?
他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上,杀光最后一个敌人!
想到此处,傅尧被擎在枷锁之上的双手,不禁用力攥起了拳头,手背上,青筋爆现。
顿了顿,他慢慢的张开拳头,小心翼翼的朝掌心望去。
那里,之前被给他开手镣脚镣的衙役,塞进一样东西。
在此之前,傅尧一直没有看,那是一样什么东西,只有触手冰凉和坚硬的感觉,在一直提醒着他。
此刻,摊开掌心,傅尧终于看清了。
那是一把钥匙!
一把,可以打开他身上枷锁的钥匙。
傅尧眸光下意识的闪动了一下,随即快速的重新攥紧了拳头,目不斜视的看向了前方。
押送的队伍,越来越靠近刑场了。
街道两旁的人,却丝毫不见少。
就连押送的官差和衙役都忍不住在心中嘀咕,临安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人了?
略微想了想,押送的官差叫来的身旁的人。
“大人!”
“马上将这里的情况禀报给宫里,就说万民请命,请求皇上网开一面。”
“是!”
吩咐完这一点,官差又想了想,随即大声吩咐押送的队伍,放慢速度。
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现在,只希望江行烈能够改变主意,不然这样公然和百姓对抗,因为一个傅尧而失了民心……
官差不敢想那么多,这不是他这样身份的人该想的,他只是静静的转过头,朝着囚车内,神色淡然自若,却又刚毅庄严的傅尧看了一眼。
……
江行烈今日并没有早朝。
他的头疾仿佛又发作了,虽然不似从前,痛的人暴虐不已,几乎发狂,但也隐隐的,像是有一只虫子,不住的在脑浆里爬着。
他时而出现,时而又躲藏起来,虽不至于让人癫狂,但也足以让人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