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款待我呢?”话声未落,家康就为自己的逗笑后悔了。眼前这人,向来只会嘴上功夫,难道他真为自己准备了“一点心意”,家康忽然间产生这样的念头,于是不经意问了一句。
果不出所料,正家十分狼狈。家康心下可怜,于是取出来国光短刀和行平长刀,道:“我记得从这里到水口一带有许多小河,泥鳅该算是这一带名产吧。”说着,他把短刀赐予了正家,长刀赐予正家之子。
正家诚惶诚恐退了下去。时值黄昏,正家虽然骑着马,但回家恐已是夜里了。
家康想到此,忽然一惊:为了明晨的宴请,正家特意赶来,可究竟拿什么来招待他,竟说不出口,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家康向鸟居新太郎招了招手,小声命令道:“你去打探一下正家究竟带了多少随从。”
鸟居新太郎心领神会,立刻追了出去。当追到驿站外白知川河滩上,新太郎看见正家与七八十名家臣合到一处,立刻回来报告。
“他让随从们在河滩那边等着他?”
“是。可他为何要把随从带到驿站外面呢?真是个怪人。”
“正家走了多远?”
“约莫八里开外。”
“那倒还有时间……”家康凝神思虑起来。到了戌时,他忽然起身,命令部队连夜从石部出发。他显然是担心在石部——夜间毫无准备,一旦大军遭袭,后果将不堪设想。
新太郎看出了家康的意思,可是对于他究竟根据什么推断出将遭袭击,新太郎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快,月亮将出来。慢一步便要出大事。”家康对新太郎道。新太郎立刻命人去叫轿夫。
“别人就不能抬轿吗?”家康心急火燎钻进轿子。
既如此紧急,也等不及轿夫们赶来了。随行的渡边忠右卫门换上草鞋,绑好绑腿,喊了一声:“主公,请忍耐些。”便立刻抬起轿子后辕,前边则是由火枪队的足轻武士抬。
随从的只有二十余名贴身护卫,稍迟些赶来的女眷及水野正重、酒井重胜、成濑正一、本多忠胜等便被抛在了后头。
“新太郎,你悄悄去告诉大家,说我先行一步,要他们万万不要大意。”
轿子过了砂川桥,家康才终于露出脸,望了望天空,对轿子后边道:“后面抬轿的是谁?”
“启禀主公,在下渡边忠右卫门。”
“好,你做得很好。”
“主公夸奖了,这是在下应该做的。”
“忠右卫门,你可知我为何匆匆离开石部?”
“主公,您这问题可就难小人了……您是不是认为长束正家乃是受治部少辅指使而来,所以……”
“呵呵,正家受治部之命前来问候,我就一定要急急离开石部?”
“不是吗?在下听闻,石田手下有一名擅长夜袭的名将岛左近胜猛,对这样的人万万不可麻痹大意。考虑到长束正家这次前来,必定是奉了治部少辅的命令来打探大人是否要夜宿石部。这样一来,石部就一刻也不能待了。因此大人您才……”
“哈哈哈,忠右卫门,你真以为你抬轿子让我感到很舒坦吗?”
“不敢。不过眼下危机尚未过去,还请大人继续忍耐。”
“无须担心。即使他们要发动偷袭,起码也得在深夜或是黎明时分,而在此之前,我们已过了水口。正家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家康只领这么几个人就敢过他城下。你看,月亮出来了,莫要紧张,放松些。”
家康从田川赶到泉中,本多忠胜才率部离开石部,追赶前来。大部队在黎明时分赶到水口河滩时,家康的轿子已离开水口八里外了。
“好你个长束正家,你以为我会悄悄过去?来呀,先吓他一吓,再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