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理智,变得不顾一切……由此看来,想必治部此刻多少也有思虑不周之处呀。”
家康刚开始时有条有理、态度温和,原来竟是设了个圈套让人钻……三成终于回过神来,不禁悔恨交加。
是的,家康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无非就是提醒石田三成:你与七将已经彻底闹翻,而七将因为北政所的关系,实际上是有免死金牌在身的,所以只要你敢回大坂,随时都有可能被他们诛杀,而他们甚至不会得到什么惩处!
“那么,左府有更好的对策吗?”三成直勾勾盯着家康问道。家康也盯着他,许久不言,那分明是老鹰玩弄猎物的眼神,令他恐惧。或许家康正轻蔑地审视着他:莽莽撞撞逃进我府里来,真是愚不可及!抑或是想开出些苛刻条件,看他有何反应。
良久之后,德川家康叹息一声,道:“既然治部没有主意,那家康就只好说说自己的想法了。”
“三成洗耳恭听。”
“治部,眼下能够让你避开七人,并让双方都免受伤害的最好办法,依家康看,只有你立即撤回佐和山城一策。”
“撤回领内?”
家康点了点头,依然直直盯住三成:“治部应该知晓,七将怨恨你的真正原因,归根结底是你将太阁的宠爱集于一身啊。”
“可这难道是三成的过错?”
“自然不是……至少不是你一人的过错。然则唐人有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生在世,出人头地时,自然会为人忌妒。况且,昔日你仗着太阁宠爱,目中无人,我行我素,对七将的态度也未免有些苛刻,这也是事实吧?
由此日积月累,终于酿成今日之祸。可惜,唯一能够消除误会的人——太阁大人,如今已不在人世。我看啊,治部如今唯有暂时隐退,先回佐和山避一阵子,静心等待和解的时机。治部你看如何?”
家康的一番话,犹如五雷轰顶,三成顿时呆若木鸡。别看家康这话说得轻巧,实际上这其中的关键在于“隐退”二字——五奉行执掌近畿与天下行政,必然要居于中枢之地,若是去佐和山城隐退,那自然就不能继续担任奉行了!
事前三成并非完全没想到这样的结局,只是没想到家康竟然在此时此地,以此种方式来逼迫于他,果然是个奸人!
三成心中高呼:我与德川势不两立!然而,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心里就算有再多的愤慨,此刻在嘴上却只能悻悻道:“这么说,三成已是无用之人,不适合再做奉行了?”
家康却很温和,道:“非也。我是说,这样下去,无论治部在伏见还是大坂,危险始终不会消除,政务亦无法正常处理,故不如暂时隐退,伺机东山再起……治部年轻有为,今后还有的是机会,不是么?。”
三成悄悄看了一眼被收去的佩刀。心说我若没被收缴武器,此刻定会毫不犹豫地拔出刀来,砍杀这个趁火打劫的老贼!
他忽然想明白了当前局势:前田利家已经不在了,若再把自己赶走,那么天下就完全落入家康掌中。那些自幼追随太阁的傻瓜们,他们自以为是在为太阁尽忠,却终于把我驱赶进了家康精心设计的圈套,将天下拱手送给了家康……
想到这里,家康那肥硕的脑袋在三成眼中宛如顷刻间化为魔鬼的头颅。三成真想疯狂地扑上去,不顾一切地撕扯他,捶拦他。
可惜,这种想法毫无意义。家康身边如此多的侍卫可不是摆设,只要自己稍有过激举动,这些人抬手间就能把自己砍成肉酱。
家康却还在继续展现着大度,温和地道:“当然,若治部有更好的主意,那就算了。在寒舍用不着客气,不妨直言。”
三成的表情明显露出愤怒和杀气。家康不可能毫无察觉,只是他语气虽然温和,言语中却并不特意安抚:“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