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里,喉间发出如同破风箱换气一般的可怕声响,血沫涌上了她的口中。
“哈哈”
他分不清那是她在笑,还是她在喘息的时候血沫几乎堵塞她咽喉发出的声音。
她艰难地抬起头来,冲着他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因为有我一个人死就已经够了”
她艰难地说着,鲜血从她的口中不断地涌出来。
“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承担这个世界”她说。
三日月宗近:?!
他一向觉得世上大概没有什么事能够让他动摇,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位暗堕的女审神者,从她在箱馆的原野上向着和泉守兼定拔刀相向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在让他感到惊讶。
各种各样的审神者,他也见过了不少。男人,女人,年轻的,年长的成熟的,幼稚的,充满自信的,害羞内向的,热情奔放的,稳重内敛的,缺乏心机的,心思深沉的
然而,没有一个人像她这样。从来没有。
他不可置信地想,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后,她居然还是表现得那么高高在上、自信得近乎傲慢!
“无、无需神明的援手更、更不需要神明来做牺牲”
也许是被涌至口中的血沫短暂地呛住了,她咳嗽了几声,脸色更加苍白了。
某种深刻的痛苦一瞬间突然袭击了他。使得他不由得说出了从前的自己根本不会说出的、尖刻的话语。
“呵,您是说您自己就是挽救这个世界的神吗,主殿。”
这句话一说出来,仿佛突然拔掉了壅塞在他心口多年的那个塞子,许许多多他以前甚至不会想到的话都涌向嘴边,再流畅地倾倒出来。
“根本不考虑以自己一个人的能力是不是足以承担这整个世界的安危就贸然出手,这就是您所谓的勇气吗。”
“您当初宁可暗堕也要去抓住的事物,现在又是否抓住了呢。”
“假如没有的话现在您就这样离开,难道不会感到不甘心吗?!”
他还没说完,就听见她轻声笑了两声,继而又短促地停住了,脸上流露出疼痛的表情。
他皱紧了眉头,左手臂弯里挽抱着她的上半身、右手猛地一扬,宽大的狩衣大袖随之飞舞起来他顺势一下揪住飞舞起来的衣袖一角,然后握着袖子把整片衣袖都掩在她的胸前,似乎是要试图堵住仍然不断涌出鲜血的那处可怕的伤口一样。
然后,他听见她低声地说道:“啊,不是该笑的时候呢。”
三日月宗近:!!
这明明是他在重伤的时候习惯于说出来安慰旁人的话现在被别人说出来,似乎是打算安慰他自己这还真是,有点超出了老人家的心理承受能力啊?
他竭力思考着自己对于死亡这种事物的认知,以及面对“友人之死”这一事实,自己又应该做些什么来更好地应对。
想了半天他都感到十分茫然。
从前共事过的那些付丧神,本质上都是刀剑。同为刀剑,刀锋受损无法修复、不能再杀敌的话,就丧失了存在的意义。被审神者的灵气滋养着的他们,归为虚无也是理所应当,并没有什么值得悲伤的地方。
何况,作为刀剑,死于战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命运了,何须悲伤?
但是,她不是刀剑,她是凡人。
她是审神者。
自从他们相遇以来,这是第一次,他在她面前低头,承认她是他的审神者了即使她从来没有为他过任何灵气的滋养与支撑,他也无需依靠她的援手才能存在。
然而,面对审神者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情形,他以前只碰到过一次。
那一次那一位审神者,是他名义上的恋人。
面对年轻的少女面带羞涩的告白,他只是温和地冲她笑了笑,伸出手来摸摸她的发顶。然后他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