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她的态度都正常得很,还开玩笑似的对他说“幸好副长当年选择了追求自己的志向啊”。
结果现在却成了一尊沉默的雕像似的不言不语。真是可笑,明明这个小梅根本只是个在他生命中萍水相逢的过客而已,她却显得介意得不得了——女人的心思真是难猜,即使是可以惟妙惟肖地假扮男子多年而不穿帮的女人,也一样!
在土方彻底失去耐心之前,雪叶突然勾起唇角,意味不明地笑了一笑。
“隼人君……现在还想要知道那以后在小梅姑娘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又来了。假如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她还是拿这个化名来称呼他的话,那么准是代表着她又在转什么古怪的念头了。
而且她的这种笑容太奇特了,土方几乎下意识地立即否认。
“不,没有那样的想法。……那种乡下的町人家女孩子,想必会有安稳平顺的人生吧,就像……呃,家乡的那些人一样……”
他险些随口把阿琴的名字说出来当作例子,还好他及时咽了回去,差一点咬到舌头。这种笨拙的说话方式让他感到一阵羞恼不适,他恼怒地瞪着她。
“……事到如今还要提这样的事,有什么意思!”他义正辞严地斥责她。
雪叶睁大了双眼盯着他的脸,突然扑哧一声失笑出来,轻轻咬着下唇,故意做出一副又是可怜、又是害怕遭到他的斥责的怯生生样子来,灵动的眼眸深处却闪着近乎恶作剧一样的光。
“欸,我还以为土方先生想要听一听这样的消息呢。”她无辜地眨了眨眼,说道:“即使知道小梅姑娘现在的生活和土方先生的设想有着天壤之别,那样也无所谓吗?”
这个问题太劲爆,土方感觉自己的脑子一时间受冲击过度而停止了运转。
“……哎?!”
他看到面前这个女人历经战争和流离,穿越了生死之后,仍然显得年轻而美丽的面孔上,露出一抹他很熟悉的、狡黠的笑容。
“我说啊,小梅姑娘现在……大概没有像土方先生您所设想的那样,嫁给一个乡下男人,也没有生养什么孩子呢。”
“你……你说什么?!”土方极为震惊,脱口问道。
“欸,我说啊,从那天分别之后,小梅姑娘大概也离开了那座小镇,像土方先生一样地努力去修行呢。……后来,她的修行完成了,于是她来到繁华的京——”
雪叶仍然语气和缓地说着下面的话,向上斜飞起来的眼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土方突然醒悟到,这种表情,很像他记忆里的一个人。
“……然后,完全不打算按照土方先生替她设想好的戏本走下去的小梅姑娘,压根就没有在那种小村镇里找个男人出嫁的计划,而是假扮成一个男人,打算去参加当时还没有名震京城的浪士组……”
……那笑起来的时候微微向上斜飞的眼角之下,唯独缺少了一颗泪痣。
“后来的故事,想必土方先生都已经知道了。”
面前这个比当年记忆里的小梅漂亮得多的女人,睫毛微动,冲着他眨了眨眼睛,红润的嘴唇微微弯起,形成一道好看的弧线。
“……土方先生,果然成为了一位了不起的人。”
“您所发出的光芒,一定能够持续很长很长的时间,就像您的生命一样。”
她清亮美妙的声音落下,一瞬间屋里竟充斥了令人有点窒息的沉默。
土方震愕地睁大了眼睛瞪着她的脸。
这个从浪士组还没有在京都站稳脚跟开始,就一直坚定地跟随着自己的女人——虽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压根不知道她是个女人——究竟正在告诉他一个怎样的故事?!
她在告诉他,在他那些背着药箱奔走于村镇间的年轻岁月里,也曾经有过她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