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离开之后,房间内又重新恢复寂静。
静得像是没人来过一样,顾瑨珩又重新环顾一遍这间病房。
细腻的神情在每一处细细临摹,耐心又细致。
总有些深情的留恋,不可说……
一夜没休息好的后果,第二天早上起床,眼睛是肿的,黑眼圈是浓的。
脸比平常看上去白了几分,像个吊死鬼一般难看。
对着镜子里的姑娘,手指扶在脸颊上,用力的提了一抹笑。
“乐嵘戈,加油。”
她快速洗漱,化了个淡妆,穿上顾瑨珩四年前穿过的那件外套。
酒店就在奥林匹克中心体育场的斜对面,乐嵘戈吃完早饭早早的直接过去。
这一届田径比赛日程安排在早上九点和晚上七点。
有不少选手晨起的爆发力很强。
时隔四年,上一次在台下,这一次在台上。
她安静的坐在座位上,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赛场。
熟悉的流程,熟悉的面庞,熟悉的身影;不熟悉的建筑,不熟悉的的格局,不熟悉的设计。
四年一次,不同的城市,相同的一群人啊!为梦想,为荣耀。
看着看着不自觉笑出了声,她托着下巴,安静候着。
后台,休息室。
米琼手指蜷曲,双腿交织,脑袋埋在手心里。
一脸愁容,压根就不像一个即将要上场参加比赛的姑娘。
魏仲闫知道她难受,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她在外面等你。去聊聊,我们等你回来。”
米琼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同伴,每个人都对她点头。
她想赢,想在每隔四年,这样的赛道上都能赢。
不为任何,就为了那个人曾经拿命鼓励过她的恩情。
这份情,这一生不管做什么,都还不起。
她怎能输?她怎配输?
从前,米琼不懂得什么叫近乡情怯,这一刻好像有些懂了。
原来,她以为她亏欠的只有师父。
后来才知道,她这一生,亏欠最大的是师娘,是他一出生父爱缺失的小师弟。
如果那天她没有打那个电话,如果那段时间她的情绪没有崩溃到极致的话,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没人,能给她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