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色。
汪湛不情不愿的抱拳拱手,“还请裴神机使不要怪罪。我这也是逼不得已。”
裴锦瑶不怒反笑,“汪大人不是说我是假冒的吗?这么快就自食其言了?”
陈昌满脸陪笑,好声好气的说:“您与大人同朝为官,怎好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揭他短处呢。大人也是慌了神儿才口不择言。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汪大人计较了吧。”
裴锦瑶冷哼一声,环顾着院子里的扈从,“我可不敢跟汪大人计较。”
陈昌把她带进花厅,鲜果点心一样样摆上来。
“您先用点,酒席很快就好。”陈昌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裴神机使的属下在哪里落脚?将他也请来吃杯水酒可好?”
若不是早知道陈昌是个坏胚子。裴锦瑶肯定被他那副盛意拳拳的表情欺骗了。
“吃酒?你是想杀人灭口吧?”裴锦瑶绷着小黑脸,丢给他一个“我早就看透你了”的眼神。
陈昌摇头轻笑。裴神机使比他想象的要聪明。
也是,大小是个京官。哪能一点城府没有。
汪湛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事已至此断不能善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裴三杀了再说。他跟陈昌对视片刻,陈昌摇摇头。
反正人在他们手上,要杀也不急于一时。
汪湛暂且按捺住一剑刺穿裴锦瑶的念头,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裴神机使真是风趣。”
“彼此彼此。汪大人也挺会说笑的。”裴锦瑶两手拄着膝头,看看屋里的陈设,“啧啧,这对青铜鸿雁是先秦古物吧?一只就极少见了,没想到您有一对儿。了不得,了不得。”
汪湛哈哈地笑了两声,“宝剑赠英雄。难得裴神机使懂得品鉴,你若喜欢拿去就是。以后得了好物什,少不了你的。”
威逼不成改利诱了?
裴锦瑶嘁一声,“这都是拿百姓的性命换来的。您自己留着慢慢玩吧。”
汪湛笑容僵住,额上青筋直跳。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小黑脸着实可恶。汪湛恨不能把她大卸八块。就在他忍无可之际,陈昌唤人来将裴锦瑶带去厢房。
她一走,汪湛立刻沉下脸,“不知好歹的东西!早早杀了倒还干净。”
“大人,杀不得。您别忘了她那属下是东厂密探,绝不是省油的灯。留下裴神机使做饵把他骗来一网打尽岂不更好?”
”汪湛深吸口气,“城里发生的事,七皇子应该知道了。他没有派人送信过来,想必是做了决断。”
“大人,暂且留下裴三。要是她肯帮您在八皇子面前美言几句……”
汪湛一听这话烦躁的抓狂,声调不自觉的拔高,“你看她像是能帮我的样子吗?年纪不大,气人的本事倒是不小。字字句句都跟刀子似得,都把我扎成筛子了!也不知陛下怎么忍得了她。”
人家在陛下面前就不这样了呗。陈昌腹诽着,命人给裴神机使送桌席面过去。
汪湛恨不能撞墙自尽,“我还得好吃好喝供着她?!”
……
裴锦瑶对着满满一桌席面唉声叹气。
要是阿发在就好了,两个人吃饭香。她挑几盘吃了,剩下的打算留给阿发。
吃完裴锦瑶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脑子里想的都是那对青铜鸿雁。真是好东西。幸亏汪湛没什么耐性,要是再劝一劝,说不定她就答应同流合污了。
裴锦瑶捂着胸口,心好痛。当清官比她想象的要艰难的多。
胡思乱想着,听见小密探低声感叹,“好多好吃的。”
裴锦瑶张开眼,小密探笑嘻嘻的站在她面前,“裴神机使您真厉害!六爷果然在疫病营。”
“你怎么进来的?这青天白日的……”
厢房门口有人把守,他俩尽量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