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燕六带来的人中混有在东厂蛰伏已久的西厂高手。想要他俩的命简直易如反掌。
刘仹以为万无一失,可他低估了东厂。西厂高手加上汪湛的扈从里应外合,把东厂的人杀的只剩十几个。然而,就是这十几个人护住燕六和花九逃出明匡的宅院。现而今,下落不明。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燕六还在城里。
刘仹真想掘地三尺把他们挖出来。奈何城中疫病肆虐,一旦有兵将染病很快就会在军营蔓延。这样大的风险他担不起。目前就只有西厂高手在城里明察暗访。他们潜藏在东厂已久,了解东厂如何行事。兴许很快就会将燕六斩于刀下。
倪摄巡夜回来,见刘仹负手立在营帐前似是若有所思。
他手扶刀柄,大步走过去,“殿下,您为何还不就寝?要不您明日去卫所歇息。这里交给我与汪大人就好。我们不会让燕六和花九活着走出宁夏镇城。”
“一日看不到燕六的尸首,我就一日不能安心。”刘仹皱起眉头,“也不知上次那封模仿燕六笔迹的信能否蒙混过关。”
“殿下尽管放心。明匡不会起疑。”倪摄道:“这样的小事,汪大人自会安排妥当。他早就认定您是主子,必会不遗余力瘁为您效命。”
“方同知呢?汪湛要如何处置?”户部的银子方同知不会独吞。汪湛得了孝敬才会冒着大雪过来保他。这口气刘仹无论如何都忍不下。只不过汪湛还有用处,暂且留他性命。
倪摄眼含笑意,“方同知胆敢欺上瞒下。一定不能任其逍遥法外。药铺是他舅兄的。柴碳被他换下运往京城,想等到冬天卖个好价。所有这些,一笔笔账记得非常清楚并且有据可查。账册在汪大人手中,会斟酌着将此事办好。”
“汪大人舍得吗?”刘仹昂起下巴,“不一定非得弃车保帅。”
倪摄道:“汪大人一心为殿下效力。这次他的确有错,却也是情有可原。那些钱,汪大人原打算用来在陕西各县以殿下的名义建疠人坊。万没想到六月真的会下雪。”
“谁又能想得到呢。”刘仹自嘲一笑,话锋一转,问道:“汪湛怎么会想到建疠人坊?”
“是韩世子的主意。”倪摄没有隐瞒,“韩世子写信给汪大人。问他是否可行。汪大人觉得这是给您树立贤名的好机会。苦于囊中羞涩,所以……”
又是韩鹤。为什么韩鹤总有用之不尽的好点子。刘仹心生挫败之感。
“方同知办事不力,罚他是应该的。”倪摄痛心疾首道:“汪大人太过急于求成,反而弄巧成拙。他也是想为殿下做事。”
“我不是容不得人犯错。方同知的做法实在可恶。既是要以我的名义建疠人坊,为何不对我言明?非得弄到不好收场才不得不说。是不是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担不起事的小孩子?”倪摄于刘仹而言亦师亦友又是臣子,是以刘仹在面对他时不自觉的流露出些许不同于旁人的依赖。
“殿下不要误会。汪大人绝无此意。我想他就是想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好在您面前讨个头功。”
刘仹忍不住笑了,心里那点怨怼渐渐消散。可很快,他眉宇间又笼上一重愁绪,“可是……父亲派八弟和郭阁老来宁夏了。他们没有惊动沿途的官员……按说八弟应该写信给我讲明他几时到达……直到现在也没个消息,也不知是不是对我起了戒心。”
倪摄胸有成竹的说道:“起了戒心又如何?而今要想进城比登天还难。更何况八皇子不会冒着染病的风险入城。郭阁老更不必说。等他们能进城了,把燕六的尸身交出来顶罪就是。到时候再仿照他的笔迹写封信,连同明匡一块拖下水,永绝后患岂不是更好?”
刘仹神情略微松动,嘴上却说:“父亲信赖明匡。怕是没那么容易治明匡的罪。”
倪摄咧嘴笑道:“就算陛下不治罪,也不会像从前那般信赖明匡。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