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顶上落下,前两日刮了雪风却没有下雪,今日阳光灿烂,天气极好。
顾若离缓步进了院子,面若桃李,她穿着浅碧色的罗裙,站在阳光下,微微扬头望他,明媚一笑,嫣然无双。不得不说,她的确生得极好,一颦一笑极尽魅人,眉目如画。
凉风吹着裙摆,蹁跹摇曳,细步盈盈,款款而至。
有那么一瞬,宋宴看花了眼,恍惚间好似看到了另一个人,另一张容脸。他想起了在衡州傅府,头一回见到她温婉娴静的样子,头一回看到她带着女儿家该有的娇羞与怯懦,却被别的男人护在怀里。
“小王爷!”顾若离笑盈盈的行礼。
宋宴回过神,忽然上前抱住了她,用力的,狠狠的抱紧她。
顾若离受宠若惊,“小王爷?”
“别说话!”宋宴深吸一口气。
她只要不说话,他就可以假装,怀里抱着的是那个没良心的女人。
显然,顾若离是知道的,浅碧色是靳月最喜欢穿的颜色,小王爷……定然很喜欢。她不得不这么做,不得不逼着自己,去变成……她最讨厌的样子。
燕王妃站在院门外,瞧一眼檐下紧紧相拥的二人,面色微沉。
“其实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拂秀搀着燕王妃往回走,“小王爷也不小了,此前为了靳月的事情四处奔波,如今终于安稳下来,是该考虑子嗣的问题了。”
燕王妃又何尝不知,燕王府人丁单薄,在子嗣上自然是越多越好。有些事情看似大家都不在意,其实她心里清楚,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这两年,顾侧妃也在努力的调养身子,目的为何,自然不用多说。”拂秀想了想,“听说前阵子去找裴大夫取药,可见她是真的想要孩子。”
“是想要,可也得有这福气。”燕王妃轻哼,“她的身子早就不适合生育,两年前裴大夫说过……她不甘心又有什么用?若是真的能生,早就母凭子贵,坐上了小王妃之位!”
何须等到今日!
拂秀也明白这意思,燕王妃怕是动了别的心思。
“不能生,却非占着宴儿不放,若是长久下去,燕王府岂非都要乱了套?”燕王妃眸色沉沉,“以宴儿的身份和相貌,京都城内有的是想入燕王府的。”
拂秀点头,没敢继续说。
院子里。
一阵冷风吹过,终于将宋宴吹醒了,白日梦这东西,最不靠谱,因为醒来之后会更清醒,更痛恨。执着于望而不得,会生出可怕的邪念,终将扭曲到连自己都觉得丑陋无比。
怀里的,不是月儿。
顾若离仰头望他,“小王爷,怎么了?”
怎么了?
宋宴还想问她,“你怎么回事?”
“若离不懂。”
一旁的程南都看出来了:装吧!揣着明白装糊涂。
“以后别穿成这样。”宋宴上下打量着,明明顾若离美艳不可方物,可这浅碧色到了顾若离的身上,就是穿不出靳月的英气逼人,娇柔与生机勃勃,终究不怎么相称。
顾若离眼眶泛红,声音细弱的问,“不好看?”
瞧着她泫然欲泣之态,宋宴愈发头疼,以前他觉得女人是该柔弱一点,毕竟老祖宗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可见识过靳月的笑靥如花和果断干练,他对于哭哭啼啼的女人,竟是再也提不起兴趣。
说顾若离不懂事?不,她很懂事,甚至极懂分寸。
宋宴知道,不是她变了,是自己变了。
曾经的白月光,变成了桌上的一粒剩饭,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而那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成了搁在心头的一点朱砂,挠得他寝食难安,辗转反侧。
“不适合你!”宋宴抬步往外走。
“小王爷?”顾若离忙拭泪上前,“您要去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