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上的阿哥里,长子三阿哥弘时之母是包衣,但三阿哥已经被过继给了纯元皇后,明面上跟包衣没有关系了,且教养被皇上一手包揽根本没有包衣插手的份。
四阿哥弘历为民间采选入宫的宫女所生,养着她的韵常在来历存疑,且并非包衣女子。
五阿哥弘昼之母倒是包衣,可众所周知,五阿哥生来被皇上厌弃,如今快要满十岁了,也还被丢在圆明园里不闻不问的。
而六阿哥之母庄嫔娘娘的确出身包衣出身,可就她所见,格格对余家冷漠中透着厌恶,对余家毫无归属感,而宫中的娘娘只怕也是如此。
最为年长的三阿哥虽留着包衣的血却跟包衣没有任何感情和羁绊,四阿哥跟包衣八竿子打不着,五阿哥几乎没有上位的可能,六阿哥虽小但日后保不准会受生母和姨母的影响对包衣不喜。
如此,包衣家族经营了数十年的局面已有破损的趋势,他们如何能不急呢?
他们急切的需要一个带着包衣血脉、对包衣报以善意、最好还是能轻易掌控在手里的皇子。
而想要有一个有希望继承大统的皇子阿哥,生母就得要得宠。
而她这般容貌……
灵谷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脸,“不瞒格格,奴婢曾想过毁容的,可奴婢怕家人被族里为难。奴婢的阿玛喜欢读书,虽未能中举却也考上了国子监学正一职。阿玛本有机会升迁,却被族里压下了。”
灵谷攥拳:“那年奴婢要进宫小选,去跟族长的女儿告别时亲耳听到他说:若奴婢阿玛官职高,日后许是会违逆族中决定。”
那时她还不知道族里的心思,容貌也还不如如今美丽,族长就能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将来狠心断了族人的前程。
奚峤露出心疼之色:“世人都说红颜祸水,可纵观历史,哪一次不是女人替男人背负骂名?美貌不是错,你更没有错,灵谷,莫要为了别人伤了自己。”
灵谷泣而垂泪,可眼中却不见哀伤,自从知道家族对她的安排后,她便一直提心吊胆。她既想要挣脱家族的束缚,却又因家人的安危而不得不低头。
各种负面情绪杂糅在一起煎熬着她的内心。
许多次她都怪自己怨自己恨自己。
怪自己不够乖顺,不能抛弃坚持听从族中安排。
怨自己得到了家人的呵护,非但不能孝顺父母还阻碍了父亲的前程,更是让一家人被全族打压控制不得自由。
更加恨自己这一张脸,除了揽镜自赏,带来的竟只有伤痛。
从没有人这样护着她,也没有人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
“格格——”
灵谷跪在奚峤身边,头枕在她的膝头:“您教教我怎么在后宫生存吧。”
美貌不是她的错,可拥有这份美貌而不能保护自己就是她的错。
美貌是武器,别人能加以利用伤害她,那她为什么不能用来保护自己和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呢?
从前她看不明白,总以为一切都有余地。
如今既然已经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逃不开这命运,那就让她跟那些人比一比,看看是他们厉害还是她厉害。
奚峤眸光一闪,一手轻轻抚过她的鬓角,惆怅道:“对不起灵谷。”
“是奴婢对不起格格,在宫里时,若非您和娘娘的眷顾,奴婢毫无抵抗觉禅氏的筹码。奴婢得了您和娘娘的恩惠,却又将您和娘娘拖入险境。是奴婢的错。”
若是没有娘娘和格格的照拂开导,被逼急了她许是会寻短见。
“格格,奴婢如今知道该怎么走这余下的路了。下次乌那希福晋再来,怕是就要同格格提出让奴婢归家的要求了,格格到时不必与乌那希福晋周旋。”
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