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不上门来,老夫也要使人与你捎几句话,刑尚书说着要告老,但具体时间也没有完全定下,老夫会再与他谈一谈,明年别退、拖到后年去,你这事儿也就多有回转。”
“一切的前提是,这次处理得好看些。你也别管是哪一天了,左右加一起也就是七八天工夫,你在大慈寺做个十天的法事,再多供些银钱。”
“出家人脱俗但去不了俗,大慈寺一年开销也大,你给足了、和尚自己会掂量。”
“你不尽心些,人家又如何替你周全过去?”
一顿席面,岑太保语重心长、句句关心,冯正彬没有争辩解释,只与他添酒。
最后,他菜没动几筷子,酒倒是陪了不少,身体发烫,头脑犯冷。
无论话说得有多好听,老师还是老样子,没有给他一个能够安心的准信。
毕竟,给足了也只是掂量而已。
他得给岑太保多少好处,才能换一个不用掂量?
冯正彬表面上听得认真、句句附和,背后也藏起了自己的私心,不曾说出那厨娘的事。
翌日。
冯正彬晨起时并未下定决心。
早朝上列队,听得众臣言辞激烈、你来我往,冯正彬的冷汗不由冒了出来。
那本御史不晓得何时会参上的奏折,像是一把剑悬在他的头顶,忽略不得,又惊恐不已。
这一下,他彻底想清楚了。
无论如何,得避避风头。
下朝后,冯正彬二话不说又请了假,甚至请到了十一月上,连金太师斩首的日子都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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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事情一直缓不下来,那就老老实实都避开,若缓了,提前销假就是了。
刑尚书不太想准假,看他脸色一塌糊涂,还是点了头。
冯正彬回了家,从账上支取了一大笔银钱,又让徐夫人替他收拾了行李。
徐夫人顺从做了。
从小到大,她最有体会的一个人生道理便是:得罪了丈夫,就要使劲拉拢婆母;而得罪了婆母,便千万要稳住丈夫。
眼下她与冯家老太太闹翻了天,就必须顺着夫君,才不会腹背受敌,被别人母子联合着没好日子过。
可等冯正彬一辆马车出城,徐夫人还是多留了个心眼。
到底摊上了多大的麻烦,才能让夫君认为连官帽都难保了?
她使人想办法打听,打探回来的消息让她彻底傻了眼。
竟然是前头那位的忌日出了问题!
“十月十八?十月二十四?”徐夫人在屋里来回踱步,心噗通噗通直跳。
那都是九年前的事情了。
说起来,那几年是她生命里很不顺利的一段日子。
她与冯正彬表兄表妹,两家关系融洽。
冯家不富裕,好在表兄念书争气,早早得了功名,又是廪生,每月有米有银。
徐家与冯家差不多,胜在她兄弟多,也就能多些进账。
冯正彬去府学时,徐家给了些资助,到京中入国子监时,徐夫人把攒的银钱也都给了他。
总共算起来其实也没有多少,但心意深沉。
父亲酒后说过一嘴结亲的事,冯家没有搭腔,酒醒后父亲就不再提了。
再过几年,冯正彬金榜题名,拜了权势滔天的太师为老师。
她当时年纪不算小了,家中原想与她定了亲事,她说什么也要看看京城繁华、随冯家老太太到了京城。
那时候,她就晓得冯正彬要娶太师之女了。
难过肯定是难过的,但也有三分祝福,表兄从此就是青云路了,这种好机会、岂能错失了?
而见到了京城景象的她,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