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月季绽放,好像一张张血淋淋的人脸,它们是很多熟悉又陌生的人,奋力拼杀的战友或者渴求庇护的平民。
它们无不例外,面容表情是奇特的沉醉,千口异声,赞叹药师慈怀,降下长生福泽。
一只手触碰上她的脖颈,拨开垂落的白发,勾起缠绕在上面那条细如发丝的红线,一手将之扯断。
这个举动打破了此前景象的幻觉……镜流猛然回神,先是摸上双眼,摸到蒙眼的黑纱,动作顿了顿,随后摘了下来。
她仓促回头看着来者的身影,令人心安的气质让她平静,她的血红双眸有了几分清明的浅色。
还是那个小院,没有旁人,只有白发剑客在此等候。但满院狼藉,养得相当漂亮的红月季就这么被践踏泥里,残乱破碎。
削斩下来的花朵,被白发剑客踩在靴下,强悍的低温将花朵冻结变脆,碾踏之下便碎了彻底。
“抱歉……”镜流对尧月表达了歉意,慌乱无措地退了几步。尧月伸手抓住镜流的上臂,没让人退倒。
镜流有些不知所措……把人家的院子搞得一团糟,这实在让人印象减分。
那细如发丝的红线在被扯断的时候,就自主消失了……尧月的眼神平静,但听到镜流的道歉,尧月就满不在乎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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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我这不寻思着咱们见面聊天,不得逛街吃饭嘛,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你有权利处置。”
尧月开玩笑,“我还怕你嫌弃这不是玫瑰花呢……又逛街又吃饭的,我们这算不算在约会啊?”
镜流有点接不住尧月的跳脱,她愣了愣,随后长舒一口气,释然一笑,“也可以是。”
“我刚才是……怎么了?”镜流问起刚才的怪事。
按理来说,拥有暮的祝愿,镜流是不会深陷幻觉那么久的,甚至无意识地发疯破坏。
“有人心急了,给了警告呗。”尧月松开手,冷眼看了看小院的布局,“别担心,这是我的麻烦。”
镜流有些沉默,“……”
“别这么沉默啊,今天应该是个好日子呀,看见我不开心吗?”尧月没脸没皮地笑了。
“我要找你,你对此并不意外。”镜流用的肯定语气,但脸上的轻松笑意,让这句话只是随口的调侃。
“我当然不意外,我知道你要找我,不过就是辛苦景元了。”想想景元那表情发苦的模样,尧月就想笑。
“我没有多少时间,只能用这个方式提出要求。”镜流微微摇头,朝尧月笑了笑,“不过你我之间,可以时间富余一些。”
尧月点头乐了,语气也柔了下来,“那应该要聊很多,是要就这么聊,还是到处走走?”
“都随你。”镜流微笑点头。
“那就跟我走吧。”尧月相当满意地点头。
……
身姿单薄如薄韧的剑锋,乌黑鸦羽一般的长发用发带束了一半,余下一些垂落到肩头,与冷白的皮肤相称。
她整个人就像高山的云雪,气质冷冽又出尘。她抬了一双对什么都毫无兴趣的黑色眼眸,去看面前台阶上的白毛将军。
“景元将军,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公事公办已经洽谈完毕,但景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实在让人忍不住去问他想干什么。
“来使舟车劳顿,不如稍作歇息,再做打算?”景元嘴角微勾,一副笑眯眯的无害白毛大猫猫。
话音刚落,彦卿连忙上前抵挡,奈何对方速度太快,裹挟锋锐气息的长剑错过他,刺向景元。
将要擦过景元耳边而过的时候,一条窄长的红绸带卷上长剑,再一甩,将长剑甩回眠非的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