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眼神暗沉无光的人,有东西便将他的心脏给撕成了碎片,唯有将他融入自己骨血中才能被拯救。
撕心裂肺又如何,眼前七手八脚的妖物,要拽着他的尸体离开,可他却无力阻止,唯有将他融进自己的骨血,生生死死再不相离。
刹那间,脑中红海翻涌,目眦欲裂,他只能将他融进骨血,将他装在自己身体里,再也不要人伤他。
可有东西没有饶了他,一直跟着,不让他安宁,灵魂在身体里挣扎,还没完没了地嘶吼。
他是一个被人嫌弃的脏东西,是遭人唾弃的乞丐,是人人喊打喊骂的瘟神,他觉得自己不该投胎来的。
他不应该被生出来的,没有一个人愿意留在自己身边,父亲不愿意,母亲也不愿意,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不愿意去死啊!
被人追着打得头破血流,被人吐一脸一身的唾沫,也不愿意死啊!
他只是想偷偷地躲在一个小角落,能喘口气就行,村民都恶心他,那他就躲着,躲不过被打也甘愿受着。
可是他就无比渴望活得再久一点,至少在那个人,还愿意来找他之前要活着。
后来他死了,他却还活着,再后来,他背着两人的灵魂,长长久久地活在这个——从来都不干净的世界里。
善莫盯着前方端立的完整魂魄,喉头酸涩,嘴唇阖动,那个与石像十分相似的魂魄,陌生又熟悉,像那个总是和颜悦色叫他慢点吃,没人给你抢的人,是那个——死也不愿意丢下自己的人!
可好像,哪里又不像,是因那眼神中再没半点温度,还是嘴角的笑意不复存在?
善末那双妩媚妖冶的双眸,赤红一片,几欲血泪哽咽着,重复问道:“你可……恨我?”
结界外的那个魂魄却始终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或许是魂魄分离了太久,才魂魄重聚后,依然没有意识。
直到善末的魂魄在结界中慢慢变成透明时,那个魂魄才僵硬地摇了摇头,这让善末双眼顿时一亮,闪烁有光,但他已不能言语,意识也即将完全消失。
来世间一遭,他一直都活得很糟心,如今他终于可以了无牵挂地离开了。
下一世他再也不要来了!!!!
妖灵山中的巨石像里,不知何来的风,从那一排排石像吹过,姿淑摇曳……
数以千计的石像上是细腻平整的刻痕,浓眉大眼,肃穆庄重,一头丝发无一缕不顺在身后,就连耳垂上那颗虎眼石也栩栩如生。
遍地艳红,姿淑瑰丽,天边的金边黑莲,消失了,阵结也消失了。
仿佛清风带过了所有的清平,只是为了送别,送一个可怜人。
善末终是如上夜上尊赐给他的名字那般,有了一个好的结局,至少心中的伤痛已经抚平,上夜上尊也算可以瞑目了。
雀白白将落在地上的那颗聚魂珠收好,转而去扶淮天玄,发觉淮天玄胸腔出无魂元波动,看来魂元受损严重。
“堂主,你伤得不轻,先出去比较安全。”雀白白对淮天玄说道。
淮天玄点了点头,有些惭愧道:“多谢。”
“喂,血饮族长,你也扶一下我啊!”南擎空吃痛着说道。
血饮沉默走过去,将他搀扶起来,语气却不好:“看你说话的口气一时死不了。”
“死不了是死不了,可我这也去了大半条命啊。”南擎空语气轻松,似说玩笑,可血饮却瞧着南擎空的一只腿,自膝盖下的腿软若无骨的拖在地上。
血饮看着这条废了的腿,一时无语,但还是佩服这家伙的乐观。
“不错,丢了大半条命的人先出去。”
几人刚走出洞口,却被暴戾的魂力压迫得寸步难移,白玉狐狸的上空,灵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