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带着倦意。
“哼……”白墨冷冷道,“我这不是出来了么,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难不成……还要担心某人心怀不轨吗?”
这话隐射得再直白不过,银楚宸怎会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在黑暗中,眉头微微一动,疲惫的眼帘缓缓掀开,须臾,又重重闭上。
白墨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对方回到,他卷曲的双腿也有些发麻,又倔强的坚持了一会儿才躺下,又是一番辗转,倒也昏昏睡去。
次日
白墨在一阵清幽的笛声中醒来,坐在床上发愣了一会儿,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朝一旁看去,身侧已空空如也,耳边的笛声却更加清楚。
白墨下了床,寻声而去,见银楚宸盘膝坐着屋外一块光滑的石墩上,腰背笔挺,银发如云,随意垂落了几缕在胸前,嘴边是一根崭新的竹笛,细长的手指在竹笛上不徐不疾地跳跃着,笛声自那张微微隆起的嘴唇边荡出,忧悒清远,若单看这一幕——
白墨双手环在胸前,斜倚在门框上,目光微凝。
若单看这一幕,眼前这人……当真很吸引人。
清冷如孤云皓月,是那种迎头遥望,除无尽漫长的、遥远的距离外,便是不可触及的光芒,和无法驱散的孤寂。
白墨微叹了口气,不过还是一块难以接近的冰疙瘩。
“好听。”
银楚宸闻声倏地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来声处,只见一位妙龄女子正巧笑嫣然地望着自己。
与此同时白墨也闻声寻到一侧秋千上的女子,这女子在几根黢黑的圆木架起的秋千上轻轻荡着,一头小辫,一身红毛兽皮衣,看上去年龄不大,长得黝黑。
单以白墨的审美来品的话,这女子五官还算标致,柳眉大眼,鼻梁高挺,标准的瓜子脸,那一笑,就将一口整齐的大白牙全都给露了出来。
“你们是爷爷说的客人吗?”那女子也已经看见了白墨,笑着对白墨问道。
白墨点了点头,不安地看了一眼已经从石墩上缓缓站起来的银楚宸,他是怕这家伙又要来个什么杀人灭口。
见银楚宸并未有下一步动作,才又将目光回到妙龄女子身上:“是的。”
那女子高兴地笑了起来:“太好了,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除爷爷以外的人呢!”
白墨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头,随即朝那女子走去,在离那女子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问道:“你……没有出去过?”
“嗯!”那女子点了下头,目光清澈似水,“我天生腿疾,走不了路。”
说这话时,那女子脸上不曾有半点阴郁,依旧是一脸灿然的微笑。
白墨这才将目光移到妙龄女子的那双腿上,的确,绑着血红兽皮的双腿很是畸形,细得跟两根柴棍一般,上半身与下半身完全不成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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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没走出过这座大山,但屋子周边我还是能去得了的。”那女子说着就指了下秋千边一副木制轮椅,什么材质看不出,不过应该取自黑森林,通体漆黑,“瞧……这是爷爷给我做的。”
白墨的目光自轮椅上落到地面,这才发觉院中均是用大小差不多的小石条拼成,十分的平整,与屋内地面一样,目光扫了一圈,就连先前他走下来的台阶边也有一条专为轮椅设计的斜坡。
而院边一条延伸到黑森林中的小路,也依旧铺上了平整的石板,心下明白,这皆是为了这个残疾女子所设。
白墨目光回到那女子脸上,温和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羽……”
“雨还是鱼?”白墨一时没有明白是哪个字。
那女子一手抓着秋千索,一手高指天空,扬声道:“鸟羽的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