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小学不久的祁江北一同迈进家门。
二叔妈是个身材高大的女子,木侑宁还记得,那双涂着亮色指甲油微微发硬的手拂过自己的手将祁江北接过,再低头时刚刚自己手里那只圆圆软软的小胖手变成了一枚沉甸甸金灿灿的长命锁,刻着一只灵动旺盛的长角山羊。
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快被这个新鲜又精致的小玩意儿吸引,等回过神来才发现那日的晚饭已听不到祁江北语序混乱的描述一天里学校发生的趣事——当天晚上他们便带着祁江北离开了。
大概那时候真的太小,等她尝试回忆当时的情景时,木侑宁除了那枚小金锁之外,依稀也回忆不出什么了。
“姐姐?姐姐!”祁江北捏住她的指尖掐了一下,木侑宁这才回过神来,盘腿坐在床上低头看着床边地上仰头看自己的祁江北,少年抽条挺拔的身体窝在一张矮矮的沙发椅上——是前几天他进来时顺手拖进来的:“姐姐,你困了吗?”
“……小北,”话没出口木侑宁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抹了抹眼泪又吸了下鼻子,扯出一个疲惫温柔的微笑:“还好,你继续讲就是。”
祁江北顺势趴在床沿歪着头停顿,似乎是听进对方的话在专心致志的思考接下来的话题,一只手却开始扮成小人顺着床沿蹦来蹦去,在木侑宁的花床单上跳格子,直跳到她盘起的膝边,“终点”被挡住,“小人”原地点了点脚,然后就“蹦”上了阻挡前进步伐的膝盖上,细白的手指点着圆润的膝盖以表示主人“冒险”成功的喜悦,然后整张手俯在膝盖骨处比了个大大的耶来宣告“冒险”的完美结束。
木侑宁被蹭得发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换了个抱膝的姿势,没人说话的过场让她微微有些尴尬却也没什么暖场的好话题,再者其实她真的有些累了,照顾一个半大孩子的饮食起居已让木侑宁有些分身乏术——比她想象的辛苦了些。
不过她还是太年轻了,或者说,太简单了——
更大的辛苦还在后面。
直到木侑宁眼皮开始打架,祁江北才不紧不慢地扶着床沿站起身,微微弯了腰带着笑意:“那,我们晚安,姐姐。”
祁木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