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最中央的那张太师椅上,单手夹烟,浓浓的烟雾从他嘴里吐出,加深了他让人捉摸不清的内里。
他一身军服还戴了军帽,下巴锋利如刀削,侧脸轮廓硬朗,眉骨微扬,睫毛半掩着看不清他的眼眸。
他在老夫进来那刻,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来,落到红红身上。
二月红与他眼睛对上,很快别开视线。
红红转身准备离开,张岂山叫住他:“你留下。”
二月红身子一顿,僵硬地定格在原地不能动弹,他不自在地转身面对他,然后别过脸去。
“我还有事,你和子墨聊。”红红似是很不情愿。
张岂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单手托下巴,另一只手放在茶柜上,手指轻轻敲动桌面。
“二爷,你留下。”他不轻不重道,但语气有让人难以忽视的威严,不给别人拒绝的余地。
二月红眉头皱起,轻抿嘴唇,双手紧紧捏住长袍,又缓缓松开。
老夫看他太过反常,神情动作不太自然,俺的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拍拭像是在抚慰他。
二月红没说什么,而是迈步走到离张岂山有一段距离的太师椅上坐下。
老夫看了他,又看向张岂山,手指摩挲下巴,总感觉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思考片刻后老夫深深叹气。
他们果然有一腿吧,他们这副见面尴尬又有些别扭的场景,像极了一对情侣发生误会后两人决然分手,事后再次见面情分未了但又有心结不能复合。
张岂山像做了什么对不起红红的负心汉,红红像赌气不和他说话的小夫人。
老夫自以为看破了他们,在原地唉声叹气,来回踱步,像个为自家姑娘感情操心的老父亲。
二月红很了解老夫,当即看出来俺的想法,冷笑道:“梅子墨你脑子抽风了吧,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老夫知道红红是因为脸皮薄不愿承认,俺很贴心地对他点点头,不再多问,对他的感情表示尊重理解。但事后俺还是得去和丫头说一番,这件事她不能被蒙在鼓里。
二月红看穿老夫,只是气笑了,没有过多表示。
张岂山抿口茶,淡淡道:“子墨我来梅园是想求你办件事。”
老夫:“什么事?”
究竟是什么事,用得着他来求。
张岂山垂眸:“昨日星月病重。”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艰难开口,“她死了。”
老夫没反应过来,不轻不重“嗯”了声,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后,不可置信地“啊”一下。
“她什么时候病重?怎么死的?什么病?”老夫抛出问题。
张岂山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伤:“昨日死去,病重,尸毒。”
老夫震惊在原地,缓缓道:“啊这,请节哀。”
这个时候老夫不知道的是,尹星月早在和张岂山结婚一个月后就身患重疾奄奄一息。据说是因为下墓中了剧毒,当时没发现,事后又没有症兆。尹星月突然在某一天发病,她全身青紫黑红,双目无神,躺在床上动弹不了。
张岂山派张驲山查出了事情的真相,懊恼不已。
早知道不应该带夫人下斗。
尹星月中毒过久,发现过晚,根本救不回来,只有用麒麟血续命,张驲山和一些跟从张岂山的本家人,为此献了很多血。
她多活了二十年。
时至今日才暴毙而亡。
那时老夫不晓得,俺也不敢问,怕张岂山难过不敢提起他的伤心事,只得安慰他:“没事的佛爷,人固有一死,即便是长寿能活好几百年的张家人,也都是会死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
老夫故作轻松,开玩笑般地用小拳拳捶张岂山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