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岁之前,他接触最多的人就是我们四个。
张海楼天天在他身边叫唤,没完没了地说话。俺也经常照顾他,喂奶、穿衣服、洗尿片还有睡觉都是和俺。
张海楼这家伙,只有张起灵在的时候,他才会装模作样地去照顾吴峫,给他洗尿片之类的,平常只想和吴峫玩,照顾免谈,他说他不会。
齐黑瞎也是逗弄他,喂奶洗尿片他压根不干,俺老婆倒是想照顾吴峫,老夫看他面无表情但自信满满的样子,想到他之前把厕所除臭剂喷宝宝身上的事情,老夫深深叹气。
得,照顾小孩这块,还是让老夫来做吧,俺也不是很懂,但他们更靠不住,尤其是张起灵。
白天俺出摊上班,也是抱着吴峫去的,来算命问卦的客人,看着老夫怀里的孩子还会问,是俺亲生的吗?
客人是从四川那边来的,不知道俺娶了个男媳妇。
老夫只得笑笑,大方承认吴峫是俺和张起灵的儿子。
客人笑着称赞老夫是位好爸爸、好丈夫,出来挣钱都带着孩子,真不容易。
客人打赏两毛钱。
老夫看着客人留下来的钱若有所思,脑子里突发奇想,当夜就抱着吴峫打扮成乞丐流民的样子。
黑夜,闹市,老夫身着破烂,手抱吴峫,面前摆着一个破碗,手拿粉笔,在地上写字。
“天地不仁,万物悲凉,人生苦短,几度沧桑。”
“民国二十三年,父母双亡皆死于鸦片大烟之毒,俺失去双亲成为孤儿。落魄之际拜入师父灵虚子门下,成为座下大弟子。”
“然则师父不久患得老年痴呆,双目呆滞,行为幼稚,口水涕流,宛若重回垂髫之年。某天道观大门未关,师父溜出去再无踪影,寻果未终,俺又成为孤家寡人。”
“失魂落魄之时,俺在深山道观遇见人间看不到的绝色,怦然心动,霎那沉沦,爱他爱得死心塌地。”
“俺追求得果,娶了老婆,买上茅屋,还生了个大胖小子。”
“但,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老婆和俺朝夕相处的齐姓兄弟跑了,孩儿确诊唐氏综合征,家里生意失败,再度一贫如洗。”
“少时失亲,壮年失媳,如今失子,鳏寡孤独,莫非如此。”
路过的百姓看见了,无一不起同情心,纷纷留下毛票。
路过的樵夫:“这么惨啊,把我今天好不容易挣到的三毛钱给你吧。”
老夫跪着感谢。
半天下来,俺已经收到十块钱了,由于钱太多,俺把钱收起来放进腰包里,只留两毛钱在破碗中,营造出俺没有要到多少钱的假象。
看见俺要饭的钱都超过摆摊算命的钱,老夫不禁开始思考,以后就抱着吴峫出来要饭吧,多好的。
就在俺准备收拾东西回去之时,终于有人认出老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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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你不是梅子墨吗?”隔壁大娘认出。
路过的人疑惑:“啥?梅子墨?是他吗?”
旁边卖糖葫芦的老人也认出来了:“就是他!梅子墨!那个娶了男媳妇的疯子!又干老本行来招摇撞骗了!”
“什么!是他啊!刚才我还给他钱来着。”
“捉住他,把骗的钱都吐出来!”
不好,被识破了奸计,但是不要慌,俺深得张起灵和黑瞎子的武功真传,沙城现在已经没有人打得过俺了,张岂山和张驲山也打不过。
老夫抱着吴峫,脚底一滑,嗖的一下,消失在闹市。
“人呢?梅子墨去哪儿了?”
俺的身上还穿着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吴峫也穿得很破烂,看不出是大户人家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