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前边有一个星巴克,提议去坐坐。颜如玉没有讲话,但先迈步走了过去。志成抢在前面,问要什么咖啡,颜如玉说随便,志成大着胆子,自作主张点了两杯拿铁咖啡。
志成主要喝茶,不太懂咖啡,在部里对着黄蓄英和向阳的养生茶端着咖啡,潜意识里只想显示自己同他们不同而已。他看颜如玉卷着兰花指,熟悉闻香、搅拌、加糖、加奶,依葫芦画瓢地学,却不好意思讲出来。颜如玉好像看穿了志成的窘迫,笑着说:“喝咖啡,如果晚上睡不着,不要怪我。”志成掩饰着咖啡知识上的无知,岔开话题说:“要是睡不着的话,我就给你打电话。” 颜如玉瞪了一眼说:“你敢!”
志成用纸巾擦擦嘴角,“如玉,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到信建公司来?”
颜如玉说:“哎,你第一次见面就问过我,到了今天了还在问!我是高考失意青年,只考上了一所普通大学,然后找工作也不怎么顺利,今天才流落到信建公司。不是说出生、高考、就业、婚姻对一个人影响最大吗,我就是高考和就业不好。”
“可你出身好啊。有一个做高官的妈。”
颜如玉说:“你以为我妈一生出来就当高官哦?十五年前她不是在基层摸爬滚打。我高考和就业的时候,我妈正在县市两级政府挂职,被领导呼来喝去,双脚不沾地的忙,管不了我什么。我爸只是一个老师,信奉的是好好学习,靠实力说话,不替我想更多的办法。毕了业,我先在学校搞工勤,后来我妈地位上升了,才把我弄到政府背景的物业公司干了几年。后来,我妈认为大型的国企是航空母舰,机会多一些,我也这么认为。恰好我妈同公司的万总有一些关系,才把我弄到了你们公司。这是我的第三份工作了,我不想再变动了,变动一次工作要适应好久。去年我来的时候,前三个月一点头绪没有,恐慌得不敢说。”
“你进来的时候我就很奇怪,现在明白了。公司里只有万总同意,才能从社会上进人,我知道除了一个副省长的儿子,这两年留在省公司本部的人,只有你了。”
“我其实不愿意提我妈,影响不好。现在知道的人多了吧?好像我沾了很多老妈的光。”
“知道的人好像不少了。不过没有关系,凭能力吃饭,管它谁知道。哦,如玉,你先生呢?”
“比我大九岁。”
“啊,大九岁,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你要查户口?你问这么仔细要干嘛 ?”
“公司里,大家不谈论家庭,视之为隐私,算我多嘴,不说罢了。”
“有一件事情,我可以告诉你。小时候,我妈在老家,给我请过一个奶妈,因为我妈老是不在家,要找帮助照顾我。有点丢脸的是,我从小不长头发,是一个光头的丑小鸭。奶妈给我头上涂了好多生姜汁,把头皮搞得一片黄色,脑袋像一个南瓜,我只得长年戴着帽子上小学。”
志成听得张大了嘴巴。颜如玉盯着志成,重重地说:“你还想知道什么?”
志成停了一下,“我最想知道 ,那个姓孟的,同你怎么回事?“
颜如玉闪了闪眼睛,抿了抿嘴唇,双颊上的酒窝深深地显了出来,说:“你这个偷窥狂。他骚扰我,你还看不出来?同你申明过两次了,你还要问。不理你了!”然后埋下头喝咖啡。
夜已深,从星巴克出来,湖上来风带着凉意。志成和颜如玉不约而同继续走路,好像没有想过叫车。志成清理着颜如玉谈话中的信息,最不理解为什么找了一个大九岁的先生。算起来,她先生快五十岁了,是不是像向阳一样,眼睛开始混浊,眼皮开始耷拉了?甚至已经被人叫作爷爷了?他们俩之间,会不会有代沟,他们之间会幸福吗?还有,性生活会和谐吗?
颜如玉浑然不觉,深深地呼吸着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