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谷之外,捕头和慕寒对视着,都欲说还休。
最终,慕寒先行开口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说。”捕头道。
慕寒道:“明明那些欲师很弱,弱到连我都可以一击杀他。为何你不动手?”
“无用的。”捕头摇头道。
“杀了旧的欲师,自有新的欲师顶上。如果继续杀,杀到所有的欲师都死了,那么欲君就会直接使用欲鼎。”
“本来欲师是起到一个提炼的作用,就是给欲君精纯欲鼎的元气。欲师身死,无人提炼,那女魔头祸害的范围更大。”
捕头叹息:“所以我只能以杀了欲君为目标。”
语罢,见慕寒僵硬的脸色释然了几分,捕头才道:“我也有疑问要问你。为何那欲君最后收手了?”
捕头一瞬不瞬地盯着慕寒。
“这也是我想问的。”慕寒无语。
见慕寒不似说谎的模样,捕头沉思了一下:“此事有蹊跷。或许你身上已是被欲君下了什么手段,而你并非发觉。这段时日,你要多加小心。”
慕寒点头。
捕头叹道:“欲君已是有了警惕,接下来只能由我潜入替你寻找了。今日是不可能了,我们先回去吧。”
听到“回去”二字,慕寒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回去,就意味着今日的放弃。可多拖一日,雨革月都要面对巨大的危险……或者说,那不是危险,而是尊严的践踏和侮辱……
见到慕寒依旧在原地不动,捕头沉默了。
半晌后,捕头幽幽地道:“听我说,你回去,我再进欲谷帮你找。如果你还在这儿,万一我找到了你的同伴后欲君杀出来,你们两个我最多只能带走一个。否则,都死。”
慕寒艰难地点了点头。他知道,捕头说的是对的。
……
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小城,积累了很久的各种情绪一点一点地在慕寒胸腔中扩散开来。
自责、后悔、无力……
一如母亲被囚车拉走时他的样子。
难道……他真的谁都保护不了?
慕寒的帽檐压得很深,因为在那之下是他痛苦的模样。
又是无声的哭泣。
不知不觉间,慕寒已是走到了土屋前。
他轻轻地推开了木门,正要把自己关在土屋中显示出自己崩溃模样之时,他的余光好像借助着那一丝丝微光看到了一抹蓝色……
伴随着他骤然紧缩的瞳孔,慕寒深深低着的头猛然抬起。
在遍布了他的眼睛中的震惊之后,是无可抑制的惊喜之色。
“雨革月?!”
慕寒猛地上前,拉住了前方之人的皓腕,把脸凑近了去看那蓝衣人儿的面容。
近在咫尺的炽热呼吸让雨革月的俏脸有些发红,虽然在黑暗中无法看到。而她也微微攥紧了拳头,但她终是却下不去手。
“真的是你?!“巨大的反转让慕寒有些懵了,他已经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但他的脑海里现在只有被一个念头填充:无论如何,只要这不是幻象,一切都好!
而这个念头一次次的冲击下,慕寒一把抱住了雨革月。拥抱之紧,让雨革月气息一窒。
“你还在……”慕寒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深深的后怕与恐惧。
感受到眼前这个平日淡然的青年现在的惶恐,尤其是还是因为自己,雨革月攥紧的拳头松开了。
但她僵硬着身体,也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对不起。我……出去了一趟。”雨革月声音很轻。这,是自己第一次给人道歉吗?很久很久以前,在父亲面前,自己有说过“对不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