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行一善。”祈隐声线闲散道,“今日没渡到一个人,就行在你头上吧。”
“谢谢……”
祈隐没回头,摆摆手走了。
这便是二人的初识,祈隐得到了三声“谢谢”,青杉得到了一个新的名字。
祈隐说的没错,他们确实算得上有缘。
几日后雨停,书院复课,韩夫子一早带来了个新面孔,一身青衣,背着一个硕大的书箱。
韩夫子也没介绍,只让去坐下,少年打量了一圈,捡了个最角落的位置。
祈隐坐在窗边,还是一身湛蓝襴服,在晴好的阳光之下更显姿容过人,特别是一双眼睛,飞扬流转的神采似火彩斑斓。
青杉犹豫了会儿,并未前去寒暄。
韩夫子说了两三句废话,准备开始上晨课,祈隐却忽然开了口,“夫子,我要换学舍。”
话一出,学堂里许多目光落在他身上,夫子还未说话,他身后先冒出一道声音。
“兄长与我同住,有什么不称心吗?”
祈隐看也没看说话的人,冷声道,“我不是你兄长。”
韩夫子脸色僵硬地转为满脸堆笑,“殿……祈隐想换哪里的学舍?”
“最末那间。”祈隐看向人群角落,“舍友换作青杉。”
“青杉?”韩夫子愣了愣,“谁是青杉?”
人群中举起一只细白的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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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夫子满脸迷茫,思索了好一会儿,目光在两个书院最得罪不起的大佛身上巡了几个来回,最后又恢复了慈祥道,“那祈隐就和青杉一间,长生调去和苍叶一道,这样可好?”
祈隐略一颔首,表示满意。
叫做长生的却看向了举手的新面孔,唇角微勾道,“学生但凭夫子与兄长安排。”
四海书院占地开阔,学舍也比别处宽敞,两人一间的卧房外头,还外带了一间小书阁,以供温习功课。
青杉上完第一日的课,晚上顺着指引牌找到最末的学舍时,祈隐已经在房里等着了。
两人闲话了几句,便到了睡觉的时候。
烛火摇曳,学舍的小窗透过浅淡的月光,祈隐换好寝衣,盘腿坐在床榻上,看着穿的严实的青杉道,“你睡觉不脱衣裳?”
青杉握着领口,谨慎答道,“我自小暗疾缠身,晚上格外畏寒。”
祈隐眼里浮出些意味不明的笑,“既是畏寒,同窗之间理应友爱,不如一起睡,当我日行一善了。”
青杉吓得往后退,“不可!”
祈隐:“为何不可?”
青杉脸色涨红,磕绊道,“因为……因为……”
祈隐双手抱胸,挑了挑眉打断,“因为你是女子。”
青杉愣愣抬头。
“姑娘可知四海书院为何起绰名,是因为送进这里的每个人都不是等闲之辈。”祈隐语调平常,却含了古怪的同情,“这样三流的伎俩也敢使,我该称你一句勇气可嘉,还是愚不可及?”
祈隐平稳的语调有如巨石砸下,砸的月光下细弱的身影晃了晃,好半晌,才低声为自己辩解。
“我有迫不得已的难处,家兄卧病在床,怕错过了春试,才出此下策,让我替他前来……”
“哦?”祈隐拖长了尾音,顿了顿道,“祝家二公子祝隆日日眠花宿柳,我竟不知,何时累的卧病在床了?”
一句话说的面前那张脸血色尽失。
祈隐接着道,“祝府上还有两位千金,年岁小的那位在德训女学受教,大的那个……”
他顿了顿,“就是你吧,祝清。”
被轻飘飘叫出名字的祝清像被扒光了衣裳,一张清丽的脸瞬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