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砸在了江野的右手上，纵然上面包裹了几双手，他的胳膊也还是猛地一酸。

手上的剪刀险些脱落。

砰！

男人又砸了一块石头下来，落在江野的左手上。

对方似乎是故意的。

江野身上的手越来越多，越多越多，那些苍白的脸几乎和他面贴面。

湿淋淋的，冰凉凉的。

周身寒意刺骨。

这井底的鬼魂似乎没有思想，只剩下恶意的本能。

连小镇做题家的【选择题】都没有触发。

越来越多的手淹没了他，乍一看去，就像是无数手和脸包裹着的肉球。

他只能抬起手，用剪刀切开那一双双手臂，很快又有新的手臂覆盖过来。

他挣扎着想要突破，却连一个脑袋也伸不出去。

他睁开眼，看着视野间越来越小的井口。

扯开嗓子喊了一声。

“喂——”

喂——喂—喂！

声音在井里回荡。

咕噜噜——

刚刚喊完，他整个人就被彻底拉入水中。

井口。

正准备搬石头继续往里面砸的男人动作一顿，他回头朝井底看了一眼，

水里已经看不到江野的身影，只能看到一堆细长惨白的手纠缠在一起，像是蛇一样，裹成个球，朝着水底沉去。

旁边是许多断肢，缓缓往下坠去。

在一堆手之间，出现了一个狭小的豁口。

豁口里，一只手斜斜的伸了出来。

白皙，指节分明，带着经常干活特有的茧。

那只手食指和拇指搭在一起，像是在比划钱，又像是垂死挣扎。

咕噜噜——

那些手彻底沉入水中，朝着更深处坠去。

男人嘴角扯出个冷笑，结果如他所料。

他本该放心的离去。

然而看着那身影消失，他早已沉寂的心脏，忽然跳了一下。

噗通——

噗通——

噗通噗通——

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大，回荡在耳畔。

他捂着心口，不明白已经死去的人，为何还会心跳。

脑子里好像有根弦断了，身上的鬼气在快速聚拢、聚拢。

——那个人不能死！

他还没意识到为什么，整个人已经跳了下去。

“扑通”一声，溅起大量水花。

……

男人在水里追着那些手，迅速下沉。

虽然不如水鬼游得快，但速度也不慢。

游过时，只有咕噜噜的水泡浮上水面。

男人的心跳的很快，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紧张、期待、害怕、甜蜜、酸涩……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涌来，让他不知所措，让他心口生痛。

最后，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让那个人受伤！

那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他使出全身力气，一个猛地窜上前，抓住那个肉球。

双手化为爪子，撕扯那些裹成一团的手臂。

断肢在他身侧堆了许多，又沉进水底。

女人们的脸朝他看来，表情化为了哭丧脸。

悲痛而又愤怒的尖叫声直冲男人的大脑。

那些手开始爬上男人的身体，拉住他、攥紧他，学着他的动作，撕扯他……

血肉撕下来一块又一块，染红了净水。

男人却仿佛没有痛觉一样，不管不顾地，专心撕扯着肉球。

直至扯出一个豁口，再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