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大姨夫的老父亲出了屋子,把娘家来的两个壮汉好话说尽劝进屋子里面,把大姨夫撵到了里屋,不让他出来。
好一会儿,等着两个舅子脾气缓和了许多,才敢把儿子叫出来认错。大姨夫在两个小舅子面前告饶了,许诺再也不打媳妇了,两个人才又回到刘庄。
可这次,跟大姨家的事情不是一个类型,大姨那属于两对亲家之间直接的矛盾。刘二姐这个呢,这都跟刘二姐姑子扯上关系了,这怎么管?这要是都管的话,那整个镇子就别安宁了,干脆把表兄表舅七大姑八大姨都牵扯进来得了,这事儿,他们不好管啊。
刘二姐回了娘家住了几天,在娘家把苦水倒完,就回到了宋庄,宋召华这次是完完全全合她的心意的。一个男人,不能窝囊,男人就该顶天立地,干什么事情,第一不能愧对老祖宗愧对老天爷,第二不能愧对自己的良心。宋召华和刘二姐干的事情,不愧对自己的良心,更不愧对老天爷,他们不害怕是应该的,害怕的是那些扭曲事实讲歪理的人。
继续阅读
爷爷在宋向文家里住了下来,跟往常一样,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宋向文要照顾着爷爷上厕所,爷爷有别的什么事情,宋向文都过去关注着。
全家人都没有在意爷爷的想法,从这件事情发生到恢复平静,没有人去跟爷爷谈一谈这件事情的是非对错,没人去听一听爷爷心里面的想法。
白天的时候,爷爷一个人躺在炕上,面前是屋子的顶棚,当年花了不少钱买的好的,带着图案的那种。自己在心里面盘算着,痛苦着,没人来倾听他的痛苦。这个七十多岁的老汉,躺着,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声音,是在念叨着自己还记得的人和事情。
“俺爹叫宋五,俺娘叫,叫个王香兰。俺弟兄叫个宋立杰,俺大舅叫...”
“昨天,不是不是,前天?不是,不知道了,上俺大舅家,俺大舅家来好,过年吃猪肉,炒的喷香,真好吃。”
“俺有个外甥叫个什么,俺有个孙子叫个宋向文,孙女子叫宋婷,嗯,就是,就是叫这么个名。”
外面的阳光公平的照射在每一个面向它的事物,屋子里面没有阳光,只有一个老人,白发苍苍,满脸皱纹,老泪纵横,流着口水,顶着一口残缺发黄的牙齿,在诉说着那些记不清的陈年往事。
爷爷痴了,他不记得什么事情了,记忆越来越模糊,那些见过的人,经历过的事情,都像是电影一样,在他脑子里面闪过。他见到了他结婚的时候,那个时候,找了好几个人家才找到一块红布,当成宋向文奶奶的红盖头。一米八的他和一米六不到的媳妇,那个时候他家还不住在这里,住在两个胡同之外的一间破屋子,就是在那里,他们成亲了。
他见到了孩子们出生,没钱去医院,在炕上,找村子里面的接生婆接生的,他记得他那天抽了这辈子最多的烟。里屋不让男人进去,他带着他的烟布袋和卷烟纸在外面跟他的老爹和兄弟抽烟,三个人把院子弄得烟雾缭绕仿佛仙境。终于,一声啼哭把他拉回到了人间,他的热泪夺眶而出,扔下烟布袋,蹲在地上,两个手捂着眼睛无声的哭泣,他有孩子了。
他见到了他去大集上拿树苗的时候,他不喜欢种地,但是没本事做生意,他托人从外地买来了好多果树苗,他听说这些年生活变好了人们都开始吃水果了,他办果园肯定能成。在大集上,他和几个族里的好朋友把果树苗推回家,再和宋向文的奶奶种到了地里面,那天傍晚,天空金黄,坐在地头上,他点上一支烟,未来的生活,好着呢。
“我是谁,我,我是宋立典,我大号叫宋立典。嗯,就是,我没记错,没有。”
爷爷不记得了好多人,不记得了好人多事情了,他认得他的三个子女,人的孙子孙女,人的他的亲兄弟和几个晚辈。别的人他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