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喜欢到将生死置之度外。”
才三岁的谢沉舟坐在小板凳上眨巴眼睛,有点苦恼:
“阿娘,我听不明白。”
阿宝刮他鼻尖:“以后你就明白了。”
三岁的孩子狗都嫌,不知随谁,谢沉舟格外的皮。
跌倒是常事。
有一次跌得实在狠。
他掌心血迹斑斑,扶着树干站起来时,连树皮也蹭上了几星猩红。
阿宝与谢十七急忙上前,可翻过手一看,他掌心的伤口正以肉眼能看见的速度愈合。
两人同时愣住。
许久,谢十七把谢沉舟放下,用力抱住阿宝。
他低声安抚道:“或许只是我们看错了。”
阿宝脸色苍白:“不,没有看错。”
她的孩子,是个异种。
那她……
阿宝的心直直坠下去。
谢十七将她抱得更紧,反复对她说同一句话:
“没关系,阿宝,没关系的。”
“……你早就发现了?”阿宝嗓音发颤,“你早就发现,我或许不是人族了。”
谢十七沉默良久,道:
“阿宝,这些年,你一点也没变过。”
永远都是初见时的模样。
永远,那样年轻。
时间与岁月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哪怕一点点的痕迹。
阿宝听懂他的弦外之音,喃喃:
“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些未曾被她放在心上的未知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无名的恐惧潮水般漫开,逐渐席卷全身。
阿宝开始整夜梦魇。
梦中场景似是过往无数记忆打碎后的残屑,诡谲纷乱。
光影变换不定,她满心茫然,不知自己该向何处而去。
每每惊惧醒来,总能对上谢十七忧心忡忡的眼。
他伸出指腹揩去她眼角泪痕,一下接一下地摸着她脑袋,放轻嗓音:
“不怕不怕,梦醒了。”
阿宝呜咽一声,将脑袋埋进他怀中:
“谢十七,我看见我在杀人。”
谢十七的手顿在空中。
阿宝哭道:
“不是一个两个,是很多很多,我数不清,太多了……”
谢十七嗓音干涩:
“只是梦而已,那不是真的。”
这句话太过苍白无力,没有人相信这句话,就像没有人相信那些只是一个梦。
阿宝开始抵触睡觉。
——只要不睡着,便不会看见那些带着血色的场景。
情况似乎好一点了。
她脑中那根紧绷的弦并没有完全松下去。
——凡人是做不到不睡觉还能活下去的。
她却未受到影响。
阿宝不愿去想这代表着什么,努力让生活回到正轨。
一切似乎都在好起来。
屋前的杨桃树再度结果。
只是这一次,结的果子很是奇怪,色泽鲜红,圆滚滚的,汁水清甜。
阿宝尝了一颗,味道莫名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儿吃过。
她犹在思索,前方,谢十七催促道:
“好了吗?集市要开市了。”
她回过神:“来了。”
他们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乘船去更大的岛屿赶集。
——虽然路上总是会出一些小小的事故。
但好在,每次都有惊无险。
集市热闹非凡,这片海域的居民都会来此兜售货品,从外邦来的其他货船也会停靠,能买到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