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这些人,明明力量那么弱小,却整天把‘天下’、‘天下’挂在嘴边,你们可知与天地相比,我等连尘埃都不及?谁给你的勇气?谁给你的胆气?”
彭从龙看着我,一字一顿道:“人间正道……还有‘心’!”
“道”吗?天道?仙道?人道?
“心”吗?良心?雄心?善心?
我没有继续发问,而是拱手道:“彭老恕罪,是小子孟浪了。”
彭从龙摇了摇头:“比起很多人,你已经很好了,至少懂得弃暗投明。”
我又笑了起来,指了指外边烽火连营的大军,又指了指黑黢黢的城墙头,道:“哪里是暗?哪里是明?我只是跟着鹊先生罢了。”
彭从龙也笑了:“我也只是跟着‘赵将军’罢了。”
“况且,有无相生,明暗难定,你此刻看的‘明’,未必不是将来的‘暗’。”
说完他对着围在东方的魏良才大军远远一指,那里火光散乱,惨呼声由小渐大了起来。
“赵将军突围了?”我遥望东方,问道。
“不!赵将军是不会抛下我们的……是援军到了。”彭从龙负手远眺。
城外的骚动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直到东方鱼肚渐白才息止下来。
围城的二十万大军往后撤了十多里地,不再分兵围城,而是合兵一处,一点没有了最开始的嚣张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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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军的头领是一名手持长柄大刀、腰挂横刀的虬髯大汉,名叫“秦寿”,一进城见谁都称兄道弟,草莽气息浓重。
我听彭从龙说,他就是北地起义的三大悍匪之一的“屠刀”秦寿,曾是江湖中排行第四的“神刀门”弟子,后来叛门而出,一人一刀屠灭了整个帮派。
赵飞见到他后,一直以来紧绷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我不知道那是如释重负的笑还是苦笑,赵家在吴国一直是名门之后,如今和一名山匪合作,世代相传的好名声到今天就画上了休止符。
“俺昨夜砍了那魏良才一刀,若不是这小老儿跑得快,今天就提着他的脑袋来见赵老弟你了!”
秦寿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赵飞肩头的甲胄,赵飞恭维道:“秦将军只率领万余人马,就搅合得魏军乱成一团,若是早些从军,说不得已经封侯了。”
秦寿哈哈大笑:“俺昨个只是靠偷袭,都是些江湖手段,不懂那些排兵布阵的兵法……况且俺自在惯了,就算封王、封侯,上面还有个皇帝老儿,受不得头顶的闲气,倒不如自家打片土地,当个山大王!哈哈哈哈!”
秦寿一通话说下来,赵飞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他知道自己引马匪来解围是柄双刃剑,人家不会白来,兴怀城的主导权自己不得不让出。
只是,在让出权位前,必须为兴怀城的百姓争取到足够多的东西,他已看出这些无法无天的山匪一进城就开始毛手毛脚起来。
赵飞刚想说什么,却听秦寿“啊”的一声打断了他的话,秦寿铜铃般的大眼睛紧盯着站在一旁的我,兴奋地叫道:“若俺没看走眼,你就是灭了唐家满门的‘丑剑钟汉’?”
我点了点头,就听他又道:“嘿嘿!俺曾灭了江湖中排行第四的神刀门满门,老弟你灭了排行第五的唐门满门,咱俩倒也有缘,不若今个比划比划,看看谁的本事更大?”
我嘿笑了声,不答话,赵飞咳了声道:“钟兄弟只是客人,不算是兴怀城的人。”
秦寿喊道:“什么兴怀城不兴怀城的?这里是俺秦老大的地方!俺出生江湖,钟老弟也是江湖儿女,我们俩只论江湖事!”
我知道秦寿急着一进城就展示实力,想要拿我的名气当垫脚石,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