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校。”谢冤·建国头皮发麻,只觉得前路黯淡无光。
他在乡野长大,只知道爷爷供自己读书,每年都要种很多地,花很多钱。爷爷舍不得去租那些帮忙下粮种和帮忙收割作物的机器,每每到了播种与丰收之时,都是爷孙俩一起卷着裤管在田间劳作。
即便如此,剩下的钱也实在是少,爷爷时常需要跑到村口小卖铺去打几个电话,求求这个亲戚,求求那个朋友,好借些钱给自己买课本,交杂费。
对于那个时候的建国·谢冤来说,读书实在是一件有些奢侈艰难的事情。
然而万万没想到,一朝认回亲生父母,成为了大家口中的豪门大少爷,本以为衣食无忧了,居然还是要为怎么把书读下去而发愁。
贵族学院的消费离谱到这个地步,而他的那双所谓的亲生父母管生不管养,心全然偏在了自小生活在膝下的养子身上。
看着是把谢冤送进了人人羡慕人人想进的贵族学校,实际上这简直是一种手段极其高明的家暴,怪不得谢麟会私下叫嚣,说他会很快滚出谢家。
几人聊到这里,谢冤·建国的眼底忍不住泛起迷茫,亲生父母不亲,养父母心思恶毒,养他长大的爷爷年迈,只有十一岁的他如果真的离开谢家,到底还有什么方式能够让他好好地生存下去?
即便不读书也行,只要能让人活下去。
“你不要想那么多。”宋平清两世为人,看一眼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孩子内心充满彷徨,“车到山前必有路,反正你饭卡里现在还有钱,该吃吃该喝喝,到时候总有办法解决的。”
顾宗年冷笑一声:“谢家把你领回来,还能让你饿死?那他们真的不用在圈子里混下去了。”
他们俩说的话都很有道理,谢冤·建国有被安慰到,但乡野出来的孩子,节俭是刻在骨子里的,面对价格高昂的食堂,时常是只要能忍住饿,就坚决不吃饭。
这种行为实在让人唏嘘。
然而谢冤·建国同学的窘迫并不止表现在吃饭上。
宋平清所在的班级,因为有慕容家和顾家这两个巨头家的继承人在这里镇着,一向班风极好,虽然也有谁看不惯谁,谁家和谁家里有矛盾,但都不敢闹到明面上,顶多偶尔私下里呛上几句。
谢冤·建国不愧是头顶金箭头的气运人物,虽然穷,但身上并没有什么小家子气,凭借着他的好性格,和人际交往能力,很快融入进了班级。
再加上他的学习能力也不弱,无论是什么课程的小组作业,总有小组愿意接纳他带他一把,
但他的校园生活,依旧处于一种地狱级难度。
体育课没有合适的运动衣运动鞋,几身洗的发白的旧切不合身的衣服来回穿,小组作业时没有合适的电脑设备,跟不上实践课的思维节奏,就连必须参加修学分的社团活动,对于他来说也是压力重重,完全跟不上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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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寒门与豪门之间的鸿沟,巨大到不可思议,时时刻刻提醒他:你是一个外来者。
谢冤·建国同学足以被称为整个学校中处境最尴尬的人,既没有天才班的优待,又没有普通学生的物质基础,无论想要干些什么都没有赶上趟的资本。
钟鸣失去了一个同桌也没长记性,于是接下来又失去了自己的前后桌,成功坐在了讲台旁边成为大护法。
因为钟鸣时不时地就要冲谢冤讥讽发难几句,顾宗年没少收拾他。奈何人家铁了心要抱谢麟大腿,铆足了劲儿不惜得罪了顾宗年也要针对谢冤。
钟鸣其实很有一套他自己的逻辑:你顾宗年能护得了他一时,能一直护着他吗?我总能找到你不在的时候收拾他,何况我钟家又不端你顾家的那碗饭,得罪你就得罪了,你能把我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