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
黄观一路数下来,然后凝视着朝臣,感叹道:“现在到了我大明书写史册的时候,我们要给后人留下什么,提到了大明,要让人有什么样的想法?繁荣昌盛,还是疆域辽阔?这些我都赞同。但是以我这个礼部尚书来讲,我希望大明能有诸多与众不同,能够文治武功,冠绝宇内,能在各个方面,睥睨天下。”
黄观说到这里,冲着朱棣深深一躬,“启奏陛下,臣斗胆请教,大宋朝汴京繁华,诸多名妓,才子佳人,流传千古,这到底是好,还是坏?”
朱棣深吸口气,看了看群臣。
“大宋的繁华,着实是被不少人追忆。可两宋懦弱无能,面对蛮夷铁骑,束手无策,山河沦陷,江山易主,他们有罪!”
黄观道:“陛下所言极是,臣以为在京城之地,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却有许多子民,不得不卖身为生,取悦权贵。说是风雅之事,繁华之地。但也是吃人血肉,残酷无情。臣想问诸位同僚,这是仁恕之道吗?”
朝臣顿时一阵愕然,这时候夏原吉道:“黄尚书,官妓起自管仲,属实不合仁恕之道。”
黄观道:“那为何历代都沿袭,并没有去掉?”
夏原吉道:“这事情也不能一概而论,官妓能增加岁入,还有些犯官家眷需要处理,也就沿袭下来。”
黄观昂然道:“那我想问夏尚书,你说在大明的京城,有那么一条秦淮河,两边皆是青楼,河上都是画舫,到底合适不合适?不光是京城,推而广之,整个大明朝,我圣天子治下,这样的腌臜去处,到底合适不合适?”
夏原吉无奈笑道:“自然是不合适,但是想要轻易废掉,也不容易。”
黄观哂笑道:“先不说秦淮河,现在京城之中,还有不少庙宇……虽然前面朝廷已经整顿了,裁撤了许多僧尼,也不许庙宇兼并土地。但是各地寺庙依旧香火旺盛,百姓络绎不绝。三姑六婆,行走民间,高利盘剥,拐卖儿童,坑害无辜……”
黄观侃侃而谈,说的都是广泛存在民间的陋习,延续千百年,不曾改变。
虽说是习惯成自然,可是拿出来,放在台面上,还是让人脸上发烧,心中惭愧。
朱棣轻咳一声,“黄尚书,你讲这些,朕也都知道,你有什么高见吗?”
黄观道:“陛下,臣也知道有许多事情,根深蒂固,难以一蹴而就。但是臣想请陛下拿出一个态度,是非对错,黑白善恶,这是显而易见的。并不难论断。朝廷更要有个态度,该管的事情,必须管起来,该出手的时候,必须出手。至少摆在眼皮子底下的恶事,不能视而不见吧!”
朱棣凛然心惊,仔细想想,脸上甚至有些发烧。
“黄卿家所言极是,确实有些事情千年沿袭,不曾改变,我们也都当成了对的事情,这不行,这绝对不行!”
朱棣环顾朝臣,朗声道:“大家伙必须要拿出一个办法,朕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也给千秋青史一个交代。朕不敢说彻底铲除弊政,可是要让后人提起来,咱们大明是最干净,最清白的朝廷。”
朱棣斩钉截铁,徐景昌听在耳朵里,也是心知肚明。
老岳父要干的是什么,他也知道了。
“启奏陛下,臣以为黄尚书所讲,乃是教化大事,但又不局限于教化。讲的是刑名法度,可也有斧正人心,砥砺正气的意思。总而言之,天下间还有许多陈规陋习。譬如说逼良为娼,拐卖人口,溺毙女婴,吃绝户,欺凌寡妇,崇道佞佛……种种不堪的事情,难以一概而论。”
徐景昌抬起头,笑道:“如果臣没有猜错,黄尚书的意思,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有受到惩办,见一个处理一个,绝对不能视而不见,甚至放纵,从中渔利。”
“没错,定国公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