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长安尉的第一天,就死在了长安县牢里。
薛白没有说话,耳畔却是一片混乱的呼声。
“阿会!你们杀了阿会,是你们杀了他。”
“拉住驸马,快,把韦大夫放下来。”
殓尸房里灯光通明。
匆匆被喊起来的吏员铺开笔墨,下笔记录了死者的生平。
“韦会,正议大夫、茂王府司马,母定安公主。曾祖韦弘表,扬州大都督、魏国公;祖韦玄贞,太师、雍州牧、益州大都督、上洛郡王;父韦濯,卫尉少卿、驸马都尉……”
薛白端着烛火,俯身看向韦会的尸体。
他见过韦会。
那是在天宝六载,当时他与王忠嗣到教坊去选角,恰遇到王准在教坊寻欢,起了冲突,当时该是有个美貌张四娘让王忠嗣带走了,韦会因与张四娘有交情,与王准等人到御前状告他与王忠嗣。
薛白的印象其实已经不深了,努力地回忆着,最后想起来,那日从宫中出来,还看到了王准痛揍了韦会一顿。
王准也是一个近来处在风口浪尖的人物,薛白提前调回长安也与这场风浪有关。
回到眼前,韦会之死是因其人死性不改又招惹了乐工,自觉羞愧,上吊身亡吗?
薛白伸出手,用手指把韦会的眼皮挣开。
他看到了一个浑浊、黯淡的眼球,但其中似乎隐隐透着惊恐、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