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那一刻。这好像是无法避免、命中注定的。
她现在已不能知道自己去捂住傅氏头上那个窟窿,是在阻止海水流出海岸还是以便掩盖住她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里,好像山与海,都已经平息了。
她想起自己把傅氏裹在怀里,抬头去看的时候,忽然明白了“满座衣冠似雪”的意思。
愿黑夜给众人以光,不是为了照亮她死去的面庞,而是为了给活人,踟蹰走下去的力量。
“男人会有千军万马,得也天下失也天下。”钱嬷嬷道:“女人,只有一方故渠,得也是他,失也是他。”
张昭华低下了头。
不,钱嬷嬷没有明白。
终于在第三天的晚上,高炽睁开了眼睛,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张昭华问道。
“我梦到了,”高炽看着她,“铁马冰河。”
张昭华的眼泪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