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点东西,显然这情份是一直记得。但如今如莺已经是周立年的妾,倘
若周七太太还总是记着情份维护着她,又置吴知雯于何地?若说恩情,吴若钊对周立年的提拔才是最要紧的。
“世子妃,出什么事了?”如鹂原当这封信绮年看了会高兴,却不想她看了个双眉紧皱,不由得心里惴惴起来。绮年摇摇头,翻到第二张信纸去看。后头却是有好消息,永顺伯半月前被他们伏击了一次,手下那千把人被歼掉绝大多数,永顺伯本人被射伤,只带了幸存数十人仓皇逃跑,但伤势颇重,缺医少药只怕在
山中坚持不了多久,渝州知府已经将擒到的几个头目押解京城,周立年负责押送,估摸着不日就要到京了。
又要进京?绮年开始还高兴,看到后头眉头不由得又皱了起来,沉吟之中听到脚步声,赵燕恒一掀帘子走了进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皱着眉头?谁来的信?”
绮年回过神来,一边把信纸递给他一边站起来帮他宽衣,又接了如鸳端上来的温水和帕子替赵燕恒擦汗:“照这么看似乎是有点功劳,可怎么轮到哥哥押送呢?”“这有什么不解。”赵燕恒扫了几眼就笑了,“永顺伯快要伏诛,渝州知府自不想有人在旁分功。不过他也抹不掉舅兄的功劳,所以特意让舅兄押送这些残兵进京,给他个在皇上面前露脸的机会,免得让人说
他过河拆桥。不过这样也好,舅兄的功劳总压不过渝州知府,现在离开了,万一永顺伯本人没有落网,也就没舅兄什么错处了。”
“我总觉得——”绮年还是忍不住要皱皱眉,“哥哥是去做知县的,这样三天两头的抛了县里的事去跟着渝州知府拿人,自己份内的事该谁去做?他治下的百姓谁去管?”赵燕恒含笑看了她一眼:“我的世子妃是脚踏实地的人,舅兄么——就有几分急功近利了。此次他固然是立了功,但皇上未必喜欢。正如世子妃说的,舅兄是将自己的本职弃之不顾了。唉,且看皇上怎么说
罢。”
皇上怎么想,绮年是不知道,但半月之后这批残党押解进京之时,皇上却是对周立年好一番褒奖。周立年在京中虽有住处,但家眷都不在,自要先去岳父府上拜见才是。“皇上虽有褒奖的话,却只赏了些金银锦缎之物,你可知是为什么?”吴若钊在书房之中,看着自己这个女婿,眉头微皱。这女婿是有能耐的,可是未免有些浮躁。他是做学问的人,讲究循序渐进基础才能
扎实,对周立年的做法并不十分欣赏。周立年低头道:“请岳父大人指教。”他确实有点迷糊,按说这是一件不算小的功劳,虽说主事的人不是他,但若没有他,渝州知府未必这么快就能把永顺伯围歼。虽然永顺伯本人还没有抓住,但他受了重
伤,无医无药小命十之八—九保不住,就是能保住也成不了气候了。皇上说了一通褒奖的话,却没有提升官的事,只赏了黄金五百两,蜀锦二十匹,珍珠一合。手笔是不小,却不是他想要的。
“你谋这任外放,究竟是想做什么的?”吴若钊看他还算虚心受教,虽然暗暗叹气,还是点了他一句。毕竟是自己女婿,前途顺遂了女儿才能跟着夫贵妻荣。
周立年怔了一怔,低头想了一会儿,脸色渐渐变了,一揖到地:“多谢岳父大人,小婿这就离京回县里去,这三年外任必当尽心尽力。”皇帝知道他一心向上,但不喜欢他过于功利了。
吴若钊点了点头:“好生做去,你若尽心,天也不负你。”已经在皇帝面前混个名儿熟了,若是政绩再好些,朝中还有这些亲戚们托举着,何愁没有前程呢?
“还有一句话,论理不该我说。”吴若钊眼睛看着墙上的字画,淡淡地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如今既要修身,又要齐家,之后才能说得上别的……”周立年低头想了想,额上渐渐有汗浸出来,低声道:“是,小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