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电棍的滋味,现在张海峰亲自到来,不知还有什么恐怖的惩罚在等待着自己。
无论如何,该来的终究是躲不过的。皮鞋跟敲击水泥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最终那串沉重的脚步停在了黑子的面前。
黑子犹豫了片刻,然后壮起胆子抬起视线。他看见张海峰正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目光冷静得让人觉得可怕。
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冷静,就好像暴风雨来临前死寂般的海面一样。黑子只敢略略一瞥便又被刺得低下了头去。在他眼前是一双黑黝黝的皮鞋,而他脑袋的高度还够不到对方的膝盖。
张海峰开口了:“你再说一遍,铅笔是怎么丢的?”他的声音也是高高在上的,带着种令人无法逃避的压迫力量。
“我去上了个厕所,把铅笔放在桌子上的……回来的时候就不见了。”黑子唯唯诺诺地回答说。
张海峰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又问:“你上厕所用了多长时间?”
“没多长时间,”黑子咧了咧嘴,“我拉了泡屎,也就是分钟吧。”
“分钟?”张海峰拖着长音反问道,显然对此颇有质疑。
黑子有点心虚了,犹豫片刻后又改了口:“也可能不止……我这两天肠胃太干,拉屎可费劲了。”
张海峰没心思跟他扯这些闲话,只是追问:“到底多长时间?”
黑子想了想说:“最多不超过十分钟。”他这次语气坚定,说话的同时还抬眼看了看张海峰,显得很诚恳似的。
张海峰却突然抬起脚,厚重的皮鞋底子踹在了黑子肩头,后者“哎哟”一声摔了屁股墩,挨踹的部位更是吃痛不已。不过他也是个老犯油子,立马便爬起来重新在张海峰面前蹲好,动作利索得像个不倒翁一样。
对方如此的表现,倒让张海峰无法再下脚了。他便沉着脸色骂道:“不超过十分钟?你骗谁呢?!监控录像清清楚楚,你是三点三十五分进的厕所,三点五十七分才出来,足足二十多分钟!你是拉屎啊你还是生娃呢?”
张海峰可不是在唬对方。当他得到车间里铅笔丢失的报告后,第一件事就是查看了事发前后的监控录像。按照黑子的说法,既然铅笔是在他上厕所的时候丢失的,那么在这段时间内曾经接近过黑子工作台的人应该就是拿走铅笔的嫌疑人。可不巧的是,黑子的工作台恰好位于车间内两条纵横通道的交叉点上,不时有犯人来来往往,拿着粘好的纸袋到后面的打孔机上进行打孔。而装在车间门口的监控摄像头虽然视野广阔,但清晰度却不尽如人意,只能看到人员来回走动,无法分辨更加细小的动作,到底是谁从桌上拿走了那支铅笔实在难以判断。
同样是由于录像清晰度的关系,从画面中根本看不清桌子上有没有铅笔,所以也无法排除黑子贼喊捉贼的可能性。而黑子在厕所里一待就是二十多分钟,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经验丰富的张海峰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疑点。
听说张海峰已经查看过监控录像,黑子知道敷衍不过去了,只好苦着脸说道:“时间是长了点……可我真的是肠胃太干……”
“便秘是吧?”张海峰冲门口招招手,“来两个人把他带到医务室去,找东西把肛门撑开,好好通一通!”
“别啊,张队!”黑子连忙告饶,他深知如果这样去了医务室,那身心可得同时遭受重创了。
张海峰冷冷反问:“你还说不说实话?”
“我说,我说。”黑子憋了半天,终于松口了,他涨红了脸道,“我就是……就是想女人了,自己到厕所里爽了一把。”
居然是这样一个猥琐的原因。即使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中,犯人间也禁不住响起了一阵哄笑。甚至有几个管教也忍耐不住,暗自低头背身来掩饰自己忍俊不禁的神情。
张海峰瞪着眼往四周环顾了一圈,把笑声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