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显然与他的身份大相抵触,所以他很快又摇了摇头,像是在自我否定一样。然后他对杜明强说道:“还有一个情况,也许你更应该注意一下。”
“什么?”杜明强兴致勃勃地追问,这场审讯在他眼中似乎已经成了精彩的新闻发布会。
罗飞神色郑重:“Eunides发出的死亡通知单,到目前为止还从没有落空过。”
“哦?从未落空的死亡通知单……这会成为报道中的一个亮点。”杜明强翻着眼睛,自言自语地说道,随后他似乎想到些别的东西,在默然愣了片刻之后,反问罗飞,“如果这个情况延续下去的话,那么我很快也会成为一个死人?”
罗飞点点头,同时暗舒了一口气:这个家伙总算还有点理智,终于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蝼蚁尚且偷生,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完全置自己的生命于不顾呢。更何况像杜明强这样的家伙,他在本质上应该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唯一有些不同的是,他对于某件事情有着近乎疯狂的追求,这种疯狂会在短时间内令他的大脑失去正常的思维能力。
不过在可怕的事实面前,他总该清醒过来了。
罗飞一边这么揣摩一边冷眼观察着杜明强,用对方的表现印证着自己的分析。
的确,先前那种兴奋的表情已经凝固在杜明强的脸上。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然后他再一次展开那张书写纸,递送到自己的眼前。
“这个日期是……十一月几号?”他突然抬头问罗飞。因为在那张死亡通知单上,标明具体“几号”的地方恰好出现了一些污损,所以那个数字已经难以分辨了。
罗飞却反问他:“这里的污渍是怎么搞的?”
“应该是我自己弄脏的。”杜明强耸耸肩膀,“这种信件我从来不看,当然就不会注意保护什么的。昨天晚上我给钢笔吸墨水,随手拿起这封信垫在下面。所以有几滴墨水洒出来,正好落在了这个数字上。”
的确,造成污损的正是蓝黑色的墨水,因为那张书写纸本来就比较薄,所以墨水完全渗透了纸张,将表明具体执行日期的数字完全掩盖了。
“我们找到这封信的时候,字迹已经被破坏。所以如果你不知道这个日期,那么能给出答案的,就只有Eunides一个人了。”罗飞颇带着些无奈的语气说道。
杜明强把眼睛凑到那张纸上,想要努力看清那个被污损的数字。不过他的举动是徒劳的,因为Eunides的死亡通知单本身也是用蓝黑色的钢笔书写,所以被相同的墨水浸染之后,原本的字迹就完全看不出了。他只能摇摇头以示放弃。
却听罗飞又问道:“你昨天用这封信垫墨水瓶的时候,信封已经被打开了吗?”
杜明强蹙眉想了会儿,再次摇头:“我不记得了。谁会去注意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对普通人来说,这样的细节的确是无关紧要的。所以罗飞想要从信件本身寻得线索的奢求似乎要落空了。不过他并不因此而觉得沮丧。因为他知道,即使杜明强能某些信息,这种信息也未必就具有价值。Eunides在这方面是个绝对的高手,如果他连递送死亡通知单的过程都会被当事人找到破绽,那他根本就没资格成为令警方头疼的致命杀手。
杜明强把那封信重新装好,扔回给罗飞,同时他用一种颇带自嘲的语气说道:“看起来我的情况比以前的那些受刑人更加糟糕,是吗?他们至少还知道杀手行动的具体日期,而我却连这最基本的准备都无法做到。”
“是这样的。”罗飞淡淡地瞥了杜明强一眼,“不过与那遗失的日期相比,你更应该想想,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受刑人的名单上。”
面对罗飞如此直白的言语问责,杜明强却只是不以为意地咧了咧嘴:“我知道你是怎么看我……你自诩为道德高尚的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