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这个人是空洞的,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为了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想办法阻断了自己和苍耳之间的血源链接。
他出生于血腥之中,和苍耳并没有血缘关系,可他喂养了他,尚且还在襁褓中的他喝下的并不是乳汁,而是他的血,于是他拥有了他的血源。
他花费了很大代价,阻断了血源之间的链接,他把这件事做的隐秘,且一直表现得顺从,所以从未被苍耳发现。
后来他十分愤怒的发现,即便是切断了血源链接,他依然畏惧苍耳。
那时他终于明白,自己畏惧苍耳,并非因为苍耳在物质手段层面对他施加的控制,而是因为他养育了他,他是他的父母。
“我拥有父母”——这是自我天然携带的属性。
苗水生对这种属性深恶痛绝,他这一生被苍耳安排的明明白白,几乎每一步都有详细的计划——这一事实让苗水生每次想起来的时候都感觉窒息,窒息又衍生了愤怒和仇恨。
他不想被人支配。
他是自由的——理所应当拥有自由,值得拥有自由,配得上自由!
自从来到STR56空间城市,他暗地里为苍耳的计划设下了无数埋伏——
他黑入了支撑血肉组织运行的服务器,随时可以让血肉组织的运行出现紊乱,也可以在血肉组织衍生的进程中加入一些代码,让血肉组织无法正常衍生。
他强行拖拽了欧噶米和克莱恩的穿梭舰,引导他们进入空间城市,展开和他们之间的合作,并一步步引导他们来到最上层,他要利用他们铲除苍耳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一个传说中的恐怖存在——
圣歌团死而复生的大团长,名为桑,意为太阳的圣光亵渎者——
圣歌团的标志物就是太阳,这世上最亮的光同样是太阳,根据圣歌团的教义,一切信仰者都是圣光的奴仆。
可大团长给自己起名为太阳,将自己比作圣光本身,这意味着桑这个名字本身就是对圣光的亵渎。
在杀死桑之后,苗水生将会破坏苍耳毕生的心血,那名为碳基生命之终极的血肉造物。
他要破坏苍耳的一切。
以此来证明他的自由。
苍耳的话将他从短暂的遐想中拉了回来:
“完全体是不存在的。”
苗水生低着头不说话,他不知道苍耳说的是什么意思,这段时间随着血肉造物的不断完善,苍耳有时候会思考一些技术层面之外的东西,那是苗水生不了解的领域。
“按理说,所谓碳基生命的终极也是不存在的,纵观整个人类历史,任何事物都是不断发展的,人类本身如此,世界也是如此。”
苗水生听明白了,苍耳这是站在哲学的角度去解构他所做的事。
他侧耳聆听,想要知道苍耳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我们所谓的进化也仅仅是优化碳基生命的结构,大到生物功能和生物组织,小到细胞和基因,图灵芯片的算力让我们通过计算让一切最优化,拟态神经网络保证了整个优化工程的实施。
基因——我们的研究最终还是落脚在基因上,因为直到现在为止,我们所找到的所有基因的排列组合已经模拟出了永恒死亡的生命形式——
我们做到了这件几乎不可能的事,这个世界做到了这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我们完成了人类的宿命之一。”
苗水生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听起来苍耳似乎肩负着某种宿命,可这种宿命从何而来呢?
苗水生曾经偷听过苍耳和桑的对话,他知道他们对最深层次的世界,也就是名为BIOS的底层世界很感兴趣,并有很深入的了解。
通过偷听,苗水生意识到苍耳并不只是想塑造一个畸形又强大的血肉造物而已,苍耳寻找的终极本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