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不是我的错!’
‘她怎么会成长这么快呢?一定是因为她是邪神的种子……’
陈宴深呼吸一口气,抽出洗漱台旁边壁挂盒子里的一次性毛巾,将头上的水擦拭干净,然后坐回办公椅上。
他注视着面前计算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和数据信息,那是和整个集团各个公司实时同步的交易订单信息,仅仅只在短暂的几秒钟里,就有五个订单出现了,这意味着他又赚上了一大笔。
赚钱就像喝水一般简单。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下意识使用这样的感觉压制超我(道德理想我),并因此得到了一丝可怜的、卑鄙的慰藉。
当超我被压制时,慰藉付诸己身,他感觉内心舒服了许多。
可当他想要闭上眼睛享受这丝慰藉时,眼前忽然就出现了霍普的脸。
他在吃惊中睁开眼睛,连潜意识的趋利避害性都无法阻止他想到一件事——
那个来自深海时代碎片的邪神,是什么时候控制我的身体的?
令他恐惧的是,他甚至没有这部分记忆——他明明记得,自己在深海时代碎片之内遇到了邪神,之后就昏迷了,再次苏醒已经是在自己的船上。
邪神是在我昏迷时控制了我的身体!
对!就是这样!
可后来呢?邪神去哪里了?
邪神就那么莫名其妙的离开了?
他对此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印象,即便在他苏醒之后,糯米果和奥斯曼狄斯也没有和他说过这件事。
他是从对周遭的人和事物,包括霍普在内产生的通感去得知这件事的。
我不知道邪神去了哪里,难道他们也不知道吗?
他们必定知道邪神在我昏迷时做过的事情,可他们为什么没告诉我?!
他们……
他们背叛了我!
陈宴惊怒交加,因背叛而生的狂怒很快主宰了他的心智。
理智被狂怒驱逐了。
当理智再次回归时,他面前已经是一片狼藉——办公室已经被完全破坏了,计算机屏幕被砸毁,主机也成了一堆被暴力破坏的电子垃圾,书柜上的玻璃柜门破掉了一大半,残留在柜门门框上的玻璃上染着一抹鲜红。
他低头看,自己的拳头上已经沾满了鲜血。
在看到拳头上的鲜血时,他终于感知到了疼痛。
手掌因手指上的疼痛开始颤抖,他看向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的隔音做得很好,即便这么大动静,也没人过来敲门……门外的斯沃姆一定听到了,并且也知道是他自己在发泄,所以才没有进来。
斯沃姆没有进来……但他一定已经感知到了……听到了我的丑态……
陈宴内心诞生了些许惶恐,他害怕自己这副茫然无助的样子被他人看到。
他心想,自己本不该是这样的人。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巨大的精神压力让他的精神出现了恍惚,眼前整个世界昏昏沉沉之间,他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贫穷的自己。
虽然贫穷乃至锱铢必究,但至少快乐……至少有一堆朋友,至少在做事的时候有人出谋划策……即便最终还是要靠自己,但至少有人陪……
‘我……我不能这么软弱……’
这样的自我质问无法起到任何作用,他变得越来越软弱。
软弱让他多疑,软弱让他思绪纷乱:
‘为什么……什么……他们……我在昏迷的时候,邪神在做那些事的时候……为什么后来他们没有告诉我?’
‘他们……他们……是我的伙伴……伙伴之间难道不应该相互信任……为什么他们不信任我?’
‘我……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