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完路边随便买了个面具戴上,心说早知道让冷梦轻教教她易容,她这样子先不说能不能瞒得过路惟,路上要是被人认出来她是谁可就麻烦了,
不过她已经「死」了半年多,应当不会被人怀疑身份吧?
只要她抵死不认,谁还能强说她诈尸不成?
何况她以前纵使性子糙了些,但也顾忌着自己的身份,举止还算得体,这几个月来沾上了些江湖人士飘然不羁的气质,再一身江湖散人吊儿郎当的打扮,乍看一眼怎么也跟从前那个三王妃扯不上关系。
赵未然奔波几日,跟着别人的马车队伍偷偷溜进皇城,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她马不停蹄去了百晓仙的铺子,可惜人家这会儿已经收摊,只得明早再寻,
街边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填填肚子,赵未然骑着马在这偌大的皇城漫无目的地走着,只觉好些日子没回来了,周围一切给她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偶尔路过店铺,看到几个眼熟的店家,让她感到无比亲切。
走着走着,她忽然一拽缰绳停下来,发觉自己不知不觉竟走到了王府,
不知是忘了还是怎么的,门口连个灯笼也没挂,左右两边都敞亮着,只王府门前漆黑一片,凄凄冷冷的。
就看了那么一眼,往昔的回忆浪潮般瞬间涌入脑中,也包括对那个人的感情,
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赵未然攥着缰绳的手无意识用力了些,
只觉不想的时候可以暂时忘却脑后,一旦想起来,那股迫切的念头就一发不可收拾地在她脑子里发酵。
她发觉她的大脑开始不受控地回想往昔的种种,就连身上肌肤也好似忆起来他的气息与温度,凉风吹过猛打了个激灵,
这反应太奇怪了,
还是快些走吧……
她这么想着,身体却像动不了似的,眼睛直直盯着那漆黑的铁门,
说不挂念是不可能的,赵未然尽管嘴上说着断了,心头其实也惦记着,也想看看王府现在是什么景状?
不知道穆渊这段日子有没有纵情声色,有没有闲着无聊招纳什么三妻四妾?
秦九曦这时候关心他一两句,应该很容易趁虚而入吧?
赵未然猛地一回神……她在乱想什么?
那会儿一句道别的话也没有,没个缓冲期,她就这么突然「死」了,不知道王爷会不会为着她的死伤心欲绝,不过要是发觉她还好端端地活着,被骗了他一定会生气。
想着想着心头突然有些乱,想着看一眼,就看一眼,
赵未然心觉自己真是不要命又不要脸啊……
她还不会飞檐走壁,栓上马,利索地攀上围墙外一颗梧桐树,在枝丫上站定,让稀稀拉拉的枯枝败叶遮住自己的身影,
这会儿自私地想看看他,又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被他瞧见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走得了了。
然而奇怪的是,时候分明不算太晚,府内却已漆黑一片,只三四盏灯亮起,
赵未然不由疑惑,心说府上的人都哪儿去了?
搬走了么?怎么这般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她视线看向穆渊的寝房,房间暗着,没有灯光,
他也不在?
他是出征去了么?
赵未然不自觉咬住唇,心情蓦地一沉,
尽管她本来就像一时兴起,只是这会儿迫切想见的人居然没能见到,被失落的感觉充斥着,一时间感到呼吸都有些发紧,
她攥紧拳,正垂下头打算要走,忽然听见远处「刺啦」一声尖锐的巨响,
骇得赵未然险些踩空掉下去,她站稳脚,转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是她的房间,而穆渊正披头散发站在屋子里。..
没工夫想他站在自己房间做什么,她瞧见有酒瓶掉在地上,摔得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