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庞「砰」的拿手边的腰牌往他后脑一杵,这会儿别无他法,只能先将穆渊砸晕过去。
他扶住这总算消停下来的人,猛喘了几口气,转头看着眼前那一片刺目的火光,仿似妖冶翻腾着的邪火,照得周围披甲持锐的弓箭手面色扭曲,不人不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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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道出来,穆瑢已经几近虚脱,有气无力地道:
「未然姐,我不行了,你走吧,别管我了。」
赵未然扶着他,「废什么话!」
也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还能扛到几时,他消极地说:「我会拖累你的……」
赵未然:「再胡说把你嘴堵上!」
只觉待在皇城太过危险,这更深夜重的出城恐怕不容易,万一要是被守城的士兵发觉身份,不就又羊入虎口了么?
看着远处的城门,一时不知该去向何处,赵未然满心纠结,身侧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辆拉货的马车,响亮地吹了两声口哨。
赵未然正心急火燎着,转头瞥了那车夫一眼,幽幽地撤开视线,
这时却听上头一声,
「赵姑娘。」
听这熟悉的声音,赵未然豁然转过头,她盯着那车夫,试探地道:
「贵……冷姑娘?」
冷梦轻居高临下朝她点点头:「上来吧。」
掀开车帘六色的布料堆了满车,
「有些挤,将就一下,」冷梦轻转过身,见赵未然一脸疑色盯着她那张「脸」,
然而时间紧急,冷梦轻这会儿也不废话,「咱们出城再说。」
她又转眸看着这会儿唇色发白的穆瑢,「看他是中了毒,先吃两粒缓缓。」
说完丢给赵未然一瓶药。
而后她便敏捷地跨上马,牵着缰绳一路往前走,
行到城门,给守城的看了眼通行证,这黑灯瞎火的,那守城的士兵困得脑子发晕,也没怎么细瞧,便放了这拉货的马车通行。
三人就这么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城。
行了一个时辰,马车在偏僻的郊野停下来,今日是没精力赶路了,打算在此暂住一晚。
冷梦轻撕开衣料,给穆瑢看了看手臂上的伤,松了口气说:「还好,伤口不深。」
她拿小刀划开那有些溃烂的伤口,眼皮也没眨一下,利索地放血出来,上完药,再随身扯了片布料绑上,动作一气呵成。
穆瑢吃了药在马车里睡下,两个女子坐在草地上,七上八下的心这会儿总算沉了下来,就着天边朦胧的月色交谈起来,
赵未然:「你……你究竟是怎么出来的?」
冷梦轻眸色如水,一点点卸下脸上的人皮跟伪装……
她先前找到位贩卖衣料的老板,说要买他一辆载满布料的马车赏给下人,那老板是识时务的人,胆大心细,一枚发簪换一辆马车,这样的买卖不会不愿意做。
诵经的时候她易了容,在宫女眼皮子底下大大方方地走出来,找到早停在马厩里的马车,一路出了宫,
她知道皇上近几日的行程计划,这会儿想必正在某处高台上隔岸观火,没工夫过来监视她。
冷梦轻简洁地解释完,又说:
「还有件事,我怀了身孕。」
「什么?!」闻言赵未然惊道:「不早说,刚还让你驾了这么久的马!」
「不碍事。」她淡淡道:
「只是必要时候,恐怕得麻烦你帮我接生。」
「我?接生?」赵未然惊讶地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似的,
她完全没有经验啊,真到孕妇临盆了,她得手忙脚乱地先把自个儿急死吧。
「不会这么快的,」冷梦轻道:「我会教你如何做,你可以慢慢学。」
「可是我……」
「待孩子出生,便认你做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