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客栈,被人在药中下了毒。」
「你中毒了!」
他点头,抬眸看着面前神色惊骇的人,「现在身体虚弱了些,恐怕还得躺些时日。」
是长公主的人?
赵未然暗暗想着,这会儿也不多问了,端过来桌上的药,「先喝药吧。」
「嗯。」
路惟低首抓住她手腕,就着她的手喝了碗里的药,赵未然倒没想到他这么不见外,又不好说什么,静默地等他将药喝完,
然而见他抬头,一双眼睛直直看着自己,不清不楚的眼神教她心弦一紧,
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赵未然忙扭头打断这对视,将碗搁在一旁,才又转过身,
「咳,真是不好意思,害你躺这么久。」
见她一脸惭愧,路惟却笑了,「你扶着我起来试试?」
「嗯?」
躺了太久两腿有些使不上劲,赵未然小心地扶着他胳膊,感到对方病弱的身子摇摇晃晃,好半会儿才勉强站定,
「扶我,出去看看吧。」路惟身子虚弱,声音也有气无力。
赵未然于是搀着他走到门口,院内草木葱郁,景色算得上怡人
然而路惟心不在这景致上,转眸看着身边人的侧颜,目色温凉,似乎十分沉溺于两人独处的时间,
赵未然却没他那么心情愉悦,虽没扭头去看他,也能感觉到这逼人的视线,只觉气氛怪异,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她重重地干咳了声,打破对方这会儿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什么,我一会儿叫下人过来照看你,派几个侍卫保护你安全。」
「你呢?」
「什么?」
「你会来看我吗?」
赵未然轻抽了口气,「不太方便。」
感到对方伏在小臂上的手轻轻地拉住她,明知故问道:「有何不方便?」
「路大夫,自重。」赵未然一下沉了脸色,「虽然你救了我,但是……」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笑起来,教人揣摩不透他这笑意。
赵未然抿了抿唇,语气严肃,「路大夫还是不要做这种容易教人误会的举动,显得不持重。」
「赵姑娘,」路惟垂眸看着她,「可我这一生,就这么一个执念。」
他眼神太过幽深,看得赵未然心头骇了下,语气依旧决然,「那我也是有夫之妇,路大夫还是将这执念放下吧。」
「思慕了这样多年的人,怎么可能说放就能放下。」他神色平静,语气淡得跟水一般,「我不在乎有没有意义,只是你不要劝我。」
赵未然受不了他这样淡然的语气说话,一双幽冷的眼眸好似噙着千山万水都化解不开的执着,
「路大夫,我没你以为的那样好,你该多关注别的人,犯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跟自己过不去。」
「道理我当然明白,只是我性情卑劣,没办法说服自己。」
「你!」
他这么开始自轻自贱,无异于承认我就是无赖,不要跟我讲道理,赵未然一时无话可说,
「你放心,你心头还放着别的人,我便绝不会越矩。」
听他这话,赵未然听出来什么,眉心微蹙,
「你是觉得,我与穆渊,终究会走到死路。」她抬眸直视他的眼睛,目色凌厉了些。
路惟:「无需我多言,与那人的过往,赵姑娘想必比谁都清楚。」
其实赵未然未尝没有这顾虑,却并不想与他言说这一话题,别开视线,冷冷道:「我先走了。」
「赵姑娘明日会来看我么?」
「路大夫好生休息吧。」
赵未然没回头,脚步如箭,很快走远了,
从来越得不到的,越教人忘不了,只觉多说无益,他什么时候想通了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