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一双人畜无害的杏眼直直盯着眼前的人。
她这会儿让下人搀扶着,有气无力的样子看着倒像个楚楚可怜的娇弱美人,赵未然笑着跟她说道:
“你快上去吧,王爷在车厢等你。”
话毕便抬脚径直往前面歇息的马匹走去。
赵未然一脚跨上马背,驾马行了几步,趁着没人注意,抽出之前藏在袖里的短刀,
心说这黑心男主都要杀了自己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她这会儿是银子也顾不上拿了,只觉这穆渊简直就是她命中煞星,这辈子离得远远的才能活命!
一根极粗的缰绳一头绑在马车上,一头又套在她胯下马匹的脖子上以此限制马活动的范围,赵未然遂拿刀开始一点一点割着那缰绳,
奈何刀钝绳子又粗,赵未然割了半天也没把那缰绳给割开半点豁口,
不过她坚信滴水穿石,一直割下去总能割断。
“你在做什么?”
穆渊掀开窗帘盯着举止怪异的赵未然,后者闻声一骇,倏地将短刀往袖中一藏,抬起头笑说:
“没啊,没干什么。”
穆渊盯了她一阵,这才将信将疑放下帘子。
就你眼尖!
赵未然拍了下突突直跳的心口,暗说穆渊心狠手辣警惕心强,何况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便跑路,看来只得另寻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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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房,赵未然马不停蹄翻出她藏在柜子里一个不起眼的灰麻袋,麻利地将绳结拆开,里间装着各式各样的金银首饰,
想着待有朝一日卷铺盖走人时把这些东西拿到当铺兑换银子,赵未然为此一直在未雨绸缪。
她将从皇宫顺来的那只琉璃杯给扔了进去,麻溜地捆好麻袋塞进了衣柜,刚关上柜门就被人猝不及防拍了下肩,赵未然一个激灵,
“王妃,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原来是小媛……
赵未然松了口气,“没事儿。”
她转头看着眼前的人,心想这丫头心性纯良,对她又忠心耿耿,便没跟她藏着掖着,坦白道:
“小媛,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攒钱离开王府的事吗?”
“王妃……”
“诶,没外人的时候,就别叫我王妃了。”
小媛犹豫了下,问:
“小姐,您,真的下定决心要走吗?”
“我心意已决,你若是想劝,便不必浪费口舌了。”赵未然说:
“你要是愿意,跟着我一同逃出去,待出了王府你就自由了,以后嫁个好人家做个寻常女子,再也不用当牛做马,受人差遣。”
“小姐,您什么意思?您……您是不要小媛了吗?”
小姑娘明亮的圆眼一下红了,声音有些委屈,
“奴婢今生只想伴在小姐左右,哪儿都不去。”
赵未然闻言吃了一惊,见她像个要被人抛弃的孩子,抽抽搭搭拿袖子抹了抹眼睛:
“小姐,求您别扔下小媛,小媛脑子笨,您别……别嫌弃。”
怎么还会有人甘愿作奴为役?
“不是不要你,只是不想让你受苦受罪,”赵未然道:
“背叛之人王爷绝不会放过,我后半辈子都得隐姓埋名时刻提防。
小媛,你可想好了,纵使今后要过上浪迹天涯,颠沛流离的日子,你也跟我?”
“当然!奴婢是您雪地里捡来的丫鬟,奴婢这条命都是您的,别说上刀山下火海,就是为您豁出性命也绝无半点怨言的!”
“胡说什么呢,傻丫头。”
赵未然皱了下眉,见她破涕为笑,眼角的泪光忽闪着,心下不免有些动容,
她真的,甘愿为我而死?
可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怎么担待得起你这份忠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