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子走进来,看来是借了各家各户的。客人们连忙靠边,让他通过,简直想转身逃跑。三盏把碗放灶上,说了一句话,外婆跺跺脚,却满脸笑容。三盏舅舅也扛着一摞板凳进来,“邻居们说一会儿给客人们端菜来,等你们吃好了,大家就来我家唱歌。晚上你们就分分,每家几个,去睡觉。”梁安歌开心地拍手,“我住在这里的愿望实现了!”专家们看着她,无语。但其实每个人都不想走。都说了大家要来唱歌嘛!专家们围着火塘坐下,摄影师们围着他们站着。水烧开,外婆把一大勺包谷面倒进锅里,熬咕都饭,小白龙团忍不住吞口水。舅舅道:“我们这里只能种包谷、荞麦,就吃这些。你们不要嫌弃。”专家们摇摇头,吸着鼻子,“没有,没有!好香啊!”“这是包谷湖湖!”何欢也吞了一口口水,“城市还不容易吃到!吃点粗粮好!因为煮的时候,咕都咕都,一直熬到黏稠,所以就形象地叫咕都饭。”舅妈喊了一声,舅舅站上凳子,取下一条腊肉,交给舅妈去做。然后又坐下陪客,给他们泡茶。小白龙团越发像强盗团了!斗三盏拿着勺子,低头搅着锅里的咕都饭。包谷的香甜扑鼻!何欢说:“舅舅,我们这么多人,真是麻烦你们了。”“不多。”舅舅摇摇头,“我们以前过年的时候,要是大家都回来,也有四五十人。现在我们姐妹不在一处,孩子们也在外面打工,难得家里一下来这么多人,我奥米高兴呢!”看着搅着咕都饭的斗三盏,谷局问:“三盏怎么没出去?”“他出去不知道怎么说话做事,就在家里种茶。”“现在知子罗还有多少人?”一位专家问。“三十多户,一百多人,都是老人,跑不动了。”“都是原住民吗?”“我们原来就住在这里的,大家都搬了,我们也搬到下面村子了。那时候我才刚结婚。后来滑坡把房子冲了,没地方住,我们就又回来了。”“哦。”“那靠什么生活?”“就种点玉米、荞麦当口粮,现在又在后面山上种点茶,弄到六库去卖,也卖不起价。”卢局说:“人均年收入大概就是三千左右。”舅舅点点头。小白龙团更加如坐针毡了!怎么好意思吃他们家的饭!还有他们攒了一年的肉!但为了晚上的唱歌,只能先厚着脸皮坐下去了!专家们喝着茶,“这茶不错啊!”何欢说:“高山云雾出好茶!虽然这里种茶历史短,但环境好,所以茶叶品质还是很好的!只是市场炒作山头古树,这些不出名的就卖不起价,但并不是味道不好。”谷局笑着看看小白龙,“茶神这么说了!以后这里肯定会发展起来的!”舅舅有些疑惑地看着小白龙,谷局笑道:“你认识他们几个吗?”显然,他们对外面的世界和名人不是很熟悉。何欢和几个云州名人都笑着摆摆手,示意谷局不要讲。火塘噼噼啪啪地燃烧着,大锅里咕咕都都,香甜扑鼻,溢满整个屋。也住在学校的邻居先抬来几张桌子,舅舅把桌子在火塘边摆开。邻居们陆陆续续端着菜进来。专家们很不好意思,邻居很多都是老人,都不太懂汉语,放下菜,笑笑地离去。舅舅说:“他们也回去吃饭,一会儿来唱歌。”何欢说:“这些老人家都是怒族的吗?”“什么族的都有。本来住在这里的都是怒族,搬来的有附近的傈僳人、勒墨人。”何欢解释:“勒墨,是白族支系,白族基本汉化了,勒墨是很原始的一个支系。”梁安歌兴奋道:“他们说来唱歌,所以他们都会唱歌跳舞吗?”舅舅点点头,“我们这里没几个人,更没人来,你们远道而来,我们肯定要唱歌跳舞。”“没有禁忌吗?”舅舅愣了一下,卢局解释道:“有些基督徒不能唱歌跳舞。”舅舅抱起一坛咕都酒放桌上,“我们家原来信的。但是信徒不能喝酒。坚持了几天,后来就受不了了,又开始喝了。我就想着,算了,等我哪天不想喝了我再信教吧。”“哈哈哈……”一群人狂笑。舅舅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们,大家好不容易才忍住。梁安歌说:“您别介意,我们是觉得你太可爱了!”“村子里的人都信嘛,一天晚上礼拜的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