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人常年累月踩出来的,林间湿气稍重就会变得泥泞难行,偏偏整座山中终年都被云雾笼罩,可以说这条路就没好走的时候,三人走一会儿就得停下来拍打沾满泥土的鞋底,刚刚进山不到半个时辰,竟然已停下了四五回。
罗老七扶着树干蹭了蹭鞋底,烦躁道:“这山爬的好像地底下一直有人在拽洒家,他娘的那些妖道住哪不好,偏住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鬼脸道士也停下来喘口气,说道:“道门讲究个清修,十座道观有九座是建在深山里,像成都那座青羊祠立于闹市之中反而显得另类…不过这个地儿属实是他妈太难走了,照这么下去太阳落山了也走不到石竹涧。”
“要不咱找地方搂一觉吧…”
“搂个屁,快继续赶路,这地方太潮了,真睡一宿第二天腰还不得断了。”
“是啊快走吧老七,越往前地势越高,或许就好走了。”何四娘也在后头说道。
“走走走!洒家又不是小媳妇上花轿,这次一口气干到地方给你们瞧瞧。”
罗老七难得要回强,继续向前这一路再没歇息过,鬼脸道士与何四娘也都随着他快步赶路,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密林中隐隐传来了水声,等穿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条清澈的溪流自险崖向下,潺潺流进崖下的水潭中,在水潭周围,开满了绯色的石竹花,一簇簇如春撒林间,而在石竹花深处,有条石阶附险崖而上,通往几十层上面的一道山门,那山门后面正是三人此行的目的地——天机观。
三人赶了一下午的路,都已是疲惫不堪,但见了眼前的风景,那种林暗后花明的反差感瞬间让人心情为之一畅,罗老七忍不住说道:“洒家以为他们是窝在了穷山沟里,没想到却是挑了个好地方啊。”
“是啊,这里简直太漂亮了,就是让妾身住上一辈子也情愿。”
“呵,什么叫美景?就是偶尔看看行,真让你们住在这,不出一个月就得乏味,既然到地方就别忙着感慨了,赶紧随贫道去叩叩山门看有人没有。”
鬼脸道士泼完冷水转身就往石阶走,天机观建在半山腰,规模并不大,远远看去也就前后两进大殿,四周偏殿围出两座院子,那山门就开在前院的东南角。
三人来到门前,鬼脸道士拿起门环叩了叩,过了好一会儿门被从里面打开,接着露出了张苍老的脸。
“你们是谁?”
鬼脸道士看到那老人头戴纶巾身着蓝色道袍,因为都是常服所以分辨不出身份,但浑身气概严肃威仪,肯定不会是个看大门的,便恭敬道:“贫道是龙虎山张天师的弟子,特有疑难前来求助。”
“龙虎山张真人?张真人的弟子能有什么疑难求助到老夫身上?你们三个一身土腥味,只怕不是为了道门之事来的吧?”老者话虽如此,但还是打开门让了让身子。
“前辈好眼力。”鬼脸道士作揖回礼,与罗老七何四娘依次进到观内,老者随手将门关上,摆摆手把众人引进前院西侧的一间厢房,里面当中摆放了张八仙桌,有六七把空椅子环绕四面,看来平日里这间房就是个议事的场所。
老者让众人入座,自己将桌上茶壶沏满水放到炭炉上,然后说道:“江湖上最近传言,有一伙莽子(散盗)点了一座大墓,老夫估摸着那三人的长相,说的正是你们吧?”
“前辈竟然连此事都知道?既然这样就不瞒您说了,那座墓的确是我们仨倒的。”
“这么说来我的几个徒子徒孙此行是要扑空了,你们不仅已经得手,还带了些‘东西’回来,说吧,是不是要让老夫帮着鉴定某些丹药?”
“前辈真是神了!贫道三人什么都没说,您倒已经把事情都猜出来了。”
“我们搬山一脉几斤几两老夫还拎的清,逢是找上门来的不外乎这点事,但本派的规矩老夫也得与你说清楚,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