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静寿叫牙兵去寻公仓,自己径直去了县衙。
县衙里人到是挺全,一县的史尉簿吏都在,聚在二堂上正议论纷纷。
惠静寿扶着刀柄大步而入,环顾了一下问:“县令可在?”
“本县在此。”居中一个着圆领麻衫的五短汉子站了起来,看上去到是颇有些气势。
惠静寿打量了这位县令几眼:“贵县是何人的官?”
“本县乃蔡州之官,并非何人。”
“李贼据蔡闹反,莫非贵县不甘于巨唐?”
“将军曲意了,蔡州并非某人之州,终乃天下人之蔡州。”
“你说某曲意?某为巨唐官兵,讨逆伐贼而来,贵县不知附应言之烁烁乃蔡州之官,岂不是甘心伴贼?”
“那依将军所言,蔡州乃何人之蔡州?”
“自然是吾巨唐之蔡州。”
“非也,将军难道不知?天下自商周而起,此地先有魏楚,后有秦汉,五夷三狄也曾观顾,分分合合离离聚聚方有李唐。
纵观全景,不过是诸侯争霸尔,任他城头换大旗,天下终归仍是天下人之天下,是我汉家子的天下。
某为县令,当为一县尽职应责,即无争逐之意,亦无争逐之力,其他到是与某无关紧要。”
“你终究是巨唐之官员。”
“只是时机趁巧罢了,将军又何必斤斤计较,难道非李唐将军便是做不得了么?”
“大逆不道。”惠静寿不擅急智,怼不过这个五短爷们,一时有些口短,挥挥手:“缚了起来,拿去见过郎君。”
牙兵过来把县令擒了带去城外见张军,这边惠静寿驱使小吏去开仓为大军补给,还要通行公告安抚县民,安排县尉去城内各处巡检。
张军没有进城,直接安排大军在城外空地扎营休整,饷食喂马检查武器械使。
守着县城安营就方便多了,木料帐蓬等等物资都有,不用再铺地席天。大唐的国库可不就是指大明宫中那一道夹墙,天下各州县都有储备。
“郎君,惠将军着人带了县令来。”武怀表过来报告,把事情说了一下。
张军往外看了看,感觉这位县令应该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思想也比较前卫:“请进来。”
被绑缚过来的县令在门外上演了一出翻身农奴的戏幕,解了绑绳整理了衣衫,还有人过来问要不要净面盥手去趟茅圂。
然后在一番拒绝之后,被恭请到里面。
张军还是不习惯跪坐,所以是盘着腿坐在榻上,打量着走进来的这位县令。
“见过郎君。”县令拱了拱手,肃然站在那里凭着张军打量。
“坐。贵县尊姓?”
“免尊,崔氏子。”
“博陵?”
“惭愧。”
“原来是名门之后。”
“不敢,天生吾人不自知,只有承泽福荫。”
“崔郎君言,天下乃汉家子之天下,终归还是汉家子的天下,凡李唐刘汉不过是诸侯争霸?”
“是,只是据实而言罢了,不值尊口。”
“所以不管谁来夺天下当皇帝,你都是无谓?那为何要出来做官?”
“某做不成米鼠,唯有自食其力,温饱家室罢了。”
张军盯着这个老崔看了一会儿,问:“可愿来帮某行事?某需四方征战,亟需户政官员。”
“未敢,某学识浅陋,恐会误了郎君大事。”
张军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坐久了,腿都麻了。活动了一下:“你此言却是错了,某没有大事,某对争霸毫无兴趣,某只想让天下平静下来。
所谓天下兴亡,兴也民苦,亡也民苦,巨唐战乱三十载,天下户丁已去了半数,民不聊生,某只是恰逢时事罢了。”
崔县令一副你接着编的眼神看着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