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话之时,平日里得了彭哲恩惠的普通百姓一脸不舍的站在门口,他们得到消息三人要走,实在太过不舍。
“彭大夫,您真的要走吗?”
一位大娘语带哭音的道。
“我拒绝了金国的公主,还闹出这么多事情来,留在这里实在不合适……”
彭哲哽咽一声,他有些舍不得。
“确实是这样吗?若是做了公主的驸马,你就能留在这里了吗?”
一个黄口小儿歪着头,他一脸认真的他问道。
彭哲苦笑一声,他忍不住连连摇头。
“我不会攀龙附凤,更不会屈服于皇权,既然要走,就要走个痛快。
大家不必担心,我和城中的几位郎中说好了,若是你们有头痛脑热,可以去找这几位郎中。”
彭哲转过身去,他拿起毛笔写下了几个郎中的名字,顺势推给了大娘。
大娘一个劲儿的抹眼泪,她实在舍不得这样宅心仁厚的年轻后生。
因为彭哲的出现,整个大金国的贫苦百姓,看病都有了去处。
彭哲和彭泰安出诊不要银子,还事无巨细的照顾所有贫苦百姓,实在令人敬佩。
这么厉害的郎中,竟要灰溜溜的离开此处,实在是大金国为政不仁。
“好,好……”
大娘颤颤巍巍的接过了彭哲递过去的一张纸,她的眼睛之中噙满了不舍。
“大家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是有疑难杂症,可以通过驿站找我……”
彭哲不知道前途凶险,更不知道去了西夏国之后在哪里落脚,他还是细心的把几个熟识的商人地址留给了大娘。
大娘连连作揖,自然是感激不尽。
“时间不早了,我们这就要上路,各位多多保重,相识一回,也是缘分。”
彭哲双手一搭,他笑吟吟的道,实则心中满是不舍。
州官凝神屏气,公主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阻挠彭哲离开,否则当众斩首试问。
放着好好的驸马爷不做,彭哲非要离开,实在让人心中不解。
彭哲松了一口气,平日里得过他恩惠的人站在街道两旁相送,场面壮观不已。
彭泰安上了马车,他掀开轿帘,看着一双双真挚的眼睛,不由得老泪纵横。
“老朽行医数十载,从来没见过如此真挚的场景,那些百姓,是真心感谢你!”
彭泰安收回了悠长的目光,他终于知道,只有孙子才靠得住。
彭哲微笑,并不把眼前的场景放在心上。
“我从未要求这些百姓热情相送,但是爷爷说过,既然入了这一行,就要问心无愧,想来……我应该做到了家训中的要求。”
彭哲淡淡一笑,可是眼眶却一个劲儿的发酸。
“你这小子,总是惹我哭鼻子,老朽再也见不了这种生离死别了,希望到了西夏国之后,咱们再也不会有任何差池,安安静静的行医便好。”
彭泰安低下头去抹了抹眼泪,他再不忍离开。
马车缓缓的驶出皇城,朝着西夏国飞奔而去。
而身后的一切,都已成为过往。
一路颠簸,风餐露宿,彭哲口渴难耐。
周遭的风景从一片绿洲,变为一眼望不到边的荒原大漠。
马车外的风景一变再变,才让彭哲有了离开的实感。
“喝点水吧,这里常年干旱,可死了不少人呢!”
张叔一边说,一边拿出马皮口袋,立刻递了过去。
彭哲摇了摇头,把装水的马皮口袋推了回去。
“路途遥远,二位年事已高,跟着我奔波劳碌,实在是我的不孝。”
彭哲心中不是滋味,他忍不住轻声道。
“你这小子,倒也成长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