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先。结果、结果就按他们所说上报了朝廷。”
“朝廷得知祖父之事,也让都察院一同彻查。祖父当然自辩绝无其事,可祖父在朝廷高官当中,并无熟识之人,他自认为立身端正,朝廷就能秉公执法。可朝廷之中,却无一人为祖父申诉。都察院听祖父自辩,只当是孤证,都不理会。那些兵士也成日到市集之中闹事。说朝廷不给一个结果,他们就要自尽……渐渐地,不少百姓也信了他们,帮他们声讨祖父,毕竟祖父是外来人啊。后来……后来朝廷看所有证词证物,都是祖父有过错,祖父的自辩,也只当是寻常辩解之词。然后,祖父也就被罢了官。”
“我听爹爹说过,之后你父亲便回大箐寨去了,后来的事,可能你们也不清楚。乾隆十六年,皇上第一次南巡,召见了祖父,让他重新做了都司。后来祖父又做到钦州营游击,乾隆二十四年,祖父在钦州过世。之后……之后和你初来阮家的时候,便也差不多了。”
杨吉听完,才知道负责当年阮玉堂案件的人到底是谁,怒道:“这事也不是恩公不好,说到底,都是那河南巡抚和都察院有眼无珠,早已被猪油蒙了心了!伯元,那两个王八蛋后来怎样了?”
阮元迟疑了片刻,方道:“杨吉,那两个人可不是普通人啊?”
“那他们是谁?”
阮元似乎也有些不忍,道:“彼时河南巡抚,名叫鄂容安,他姓西林觉罗,他的父亲,是当今天子即位时的首辅大臣,鄂文端公,名唤鄂尔泰。”
“什么公啊母的?什么饱啊饿的?仗着他爹是首辅,就随便冤枉好人?”
“和他爹没关系,那年他爹都过世四年了。”
“那定是纨绔子弟,不学无术了。首辅儿子,就比一般人金贵不成?”
“你当我没查过吗?”阮元道:“这总商行馆里,有之前历年留存的缙绅录,我查到当年的,一眼便知。那鄂容安的事,不瞒你说,我也找渊如兄问过,朝廷那里,名声很好,做河南巡抚的时候,也颇有治绩,多少算个能臣吧?”
“能臣?伯元,那天钱老爷子来咱馆里,我可听得清楚,什么叫能臣?不就是做样子给皇上看的豺狼禽兽吗?”
“也不是。”阮元倒是非常平静:“国史馆有鄂容安的档案,里面写着,百姓在他当河南巡抚的时候,也受了不少好处。而且……就在那件事之后六年……”
“伯元,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听得我累得慌。”
“那之后六年,是乾隆二十年,那年大军平定准噶尔,阿睦尔撒纳先降后叛,突然袭击了伊犁的朝廷军队。鄂容安当时便在伊犁,那时朝廷驻军只有数百人,根本无力相抗。最后……他自尽殉国。”
杨吉这才明白,鄂容安既已殉国,按惯例,便是国家忠烈之士。之前所作所为,即便有失当之处,也只好既往不咎。何况阮玉堂罢官之后,还复了官职。和为国殉难相比,罢免阮玉堂的事,就更是不值一提了。更何况,鄂容安原本也只是错听流言,而非有意陷害。
也就是说,阮玉堂的事,朝廷里估计是翻不了案了。
沉吟半晌,杨吉又问道:“那当日掌管都察院的,又是何人?”
“当日的左都御史吗?”阮元似乎更不愿说这个名字,可沉吟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是刘中堂的父亲,刘文正公,名讳是上统下勋。”
杨吉这才明白,为什么当日康山草堂之上,刘墉听说阮元爷爷姓名之后,会有那样的反应。
“那……”杨吉有些不解,问道:“你是说,刘中堂的父亲,是个昏官?”
“不是,刘文正公是本朝数得上的好宰相,他做宰相的时候,提了不少有用的意见。也严查了不少贪官污吏,就是我们扬州寻常的百姓,提起他也都是赞誉有加呢。”清代原本以大学士为文臣之首,进入乾隆时代,军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