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那是从始至终都未曾背弃他、坚定选择了他的人。如今他们给他的,便是他最需要的东西,一个同桑晚菀有无限可能的未来和以后。
夕阳下的涧山宗出奇的安静,流云缓缓,轻风阵阵,落影斑驳,沙沙作响的叶间伴有一两声蝉鸣,院中的花幽幽地吐着甘醇的清香。
殷景初闭上眼睛,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身体变得轻盈,像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抽离而去,如今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许久,他突然低声问道:“晚菀,一个靠恨意存活的人,若是离开了恨,会变成什么样?”
“会变得更好。”桑晚菀在他身后轻声说道,同时她也仰起头,顺着殷景初的目光望向窗外景色,眸中盛满柔和。
这份改变,她最是能理解,此后也能慢慢告诉他。
“景初,我一直会陪着你,教你成为更好的人。以后,你只需做殷景初就好。”
即使看不到她的表情,殷景初也能感受到她话中的坚定与释然。
殷景初不由得低笑一声,他们果然是能相互理解的同类,他信她。
“好。”
涧山宗的饭堂外,唐玉斐牵着殷不疑未受伤的那只手,两人踩着夕阳并肩而行。身后,萧明珠迎着风火急火燎的跑着,身后跟着一帮花色不同大大小小的猫,他双眼睁的晶亮而有神,眉梢间皆是喜色。
“生啦生啦!毛毛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出生啦!一窝五个,一只白毛四只花毛,都很健康!”
某个东西自饭堂内咻地飞出来,从唐玉斐和殷不疑的头顶抛过,往萧明珠脸上呼去,同时传出的还有老头不耐烦的声音:“孽徒,一把岁数了还咋咋呼呼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萧明珠眼疾手快接住,随后得意地嘿嘿一笑:“师父,我也是元婴期,你暗算不到我的。”
但他鼻尖动了动,猝不及防闻到一股子辛辣味儿。定睛看去,丢来的东西居然是半颗洋葱,于是萧明珠连打两个喷嚏。
他嫌弃地捏着洋葱冲进饭堂,就见老头抖着二郎腿,满脸幸灾乐祸:“还元婴呢,跟老子斗,你还嫩了点儿。”
但他随后就皱着老脸看向桌上的菜,冲还在内厨忙活的冷明远喊道:“你做这些清汤寡水的是要喂兔子呢?说好的红烧肘子呢?”
“是我特地让大师兄做的。”恰好这时唐玉斐和殷不疑也迈步进来。
唐玉斐含笑道:“大病初愈,该吃点清淡的。”
“大病初愈?谁?他?”老头指着殷不疑缠着纱布、打着蝴蝶结的手,不满地拔高音量,“不就划了道口子吗?多大点事儿!”
萧明珠瞬间忘了洋葱的事,跟着附和道:“是啊师妹,正所谓吃啥补啥,伤了肘子就该吃点肘子补补才对。”
殷不疑则看着他,温温和和地笑道:“无妨,只是小伤,还拿得起剑。”
“......其实前两天吃肘子吃的也有点腻了,正好刮刮胃。”萧明珠一缩脖子,不站队了,因为他谁都惹不起。
唐玉斐坐下后解释道:“不是他。”
正说着,冷明远和丹翠也过来坐了,桌上多放了两副碗筷,而此时小径上走来两道相依相携的人影,竟然是桑晚菀和殷景初。
萧明珠瞪眼:“他怎么醒了?”随后压低声音:“不是师妹,桑仙友也就算了,你把他喊来干嘛呀?”
“来者是客,我们宗在外的口碑一向是热情待人的。”
丹翠跟着说道:“没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
冷明远也表示同意,连连点头,他们宗这张饭桌最是有容人之量,不管是仙尊魔尊谁来了都能坐坐。
当桑晚菀和殷景初踏进饭堂的那一刻,所有人同时噤声,行以注目礼。
殷景初的神态依旧是冷的,分明没了修为又是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