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桑晚菀跑至泉边才察觉殷景初气息微弱,似是对外界毫无感知,体内也没有丝毫能量迹象。若非他还有些低低进出的气,她差点以为他已经死了。
“怎么会这样?”桑晚菀唤他不醒,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嘴唇发颤。
她红着眼眶抬起头,满脸求助地望向唐玉斐,沙哑的嗓音甚至带上了几分哭腔:“玉斐。”
唐玉斐被她可怜的模样看的心软,忍不住暗叹真是对苦命鸳鸯,于是坐直身体指了指另一边的石椅,让她过来坐,之后又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推至她近前。
桑晚菀听话地过来坐下,却实在没兴致喝茶,只眼巴巴地看着唐玉斐等她开口。她无意识将茶杯握在手中,丝毫没察觉杯壁上传来的灼烫感。
唐玉斐斟酌几许,这才开口说道:“黑冥宗宗主已死,黑冥宗修士也被尽数剿灭,结界未破,你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仙界无恙。”
本以为接下来会有很长一段惊心动魄的话,可唐玉斐言之简扼,三两句就将她昏迷后黑冥宗宗主反水、重创殷景初,最后被殷不疑杀死,数百年谋划功亏一篑的事都概括了。
桑晚菀听的发懵,不敢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且顺利,可见唐玉斐态度平静,语气又是轻描淡写,她莫名就很信服。
“至于他,魔丹被挖,魔功散尽,幸得一缕命魂护住心脉。”唐玉斐说着朝殷景初的方向微扬了下巴,“那缕命魂之力来自结界,源于他的生父生母敛华仙尊和殷若。华荣峰主知晓此事,并且答应替我们隐瞒,如今他已彻底摆脱魔尊之名。”
“不过,虽然外伤已愈,他却一直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这个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话已毕,桑晚菀却迟迟没能回神,茶水蒸腾的雾气袅袅直上,濡湿了她的双眼,隐约可见其间水光。
虽然唐玉斐没有明说,可桑晚菀却明白,是唐玉斐和殷不疑成全了她和殷景初。
最终,她含泪起身,向两人郑重行礼。
桑晚菀一头白发压的极低,声音里还藏有明显的鼻音:“玉斐,仙尊,谢谢你们。”
千言万语道不尽她内心复杂,只能感谢。若非有他们帮忙,恐怕一觉睡醒她和殷景初会是截然不同的境地。
“看上去灵泉水于他也没有任何效果,你把他带回去照顾吧。”
唐玉斐没说出口的是,院子里杵了这么大个人也挺膈应的,她又不是真的睁眼瞎。
桑晚菀点头,心总算落回实处。她动作飞快地擦了擦眼角,眼中唯余一片坚定。
她会守着殷景初,直到他醒来。
涧山宗同意让桑晚菀待着,桑晚菀就将殷景初抱回了自己住的院子里,日日给他净面,轻声细语地同他说话,偶尔还会带他晒晒太阳。
殷景初的面色一天比一天红润起来,或许是阳光照的多了,他眉间的阴郁之气逐渐散去,呼吸平稳,看上去像是在做一个很长的梦。
但转眼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他依旧没有醒来。
桑晚菀并不着急,每日心怀期望地重复这些事,唐玉斐却看不下去了。
她好不容易促成的cp,总不能要以殷景初变成植物人为最终结局吧?于是她特地让殷不疑找来华荣峰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荣峰主皱着眉毛细查许久,最终说道:“命魂之力虽保他不死,但那日他身受重创,一身魔血近乎流干了。”
“要唤醒他其实也简单,只需同源之血而已。”说及此,华荣峰主面色略有为难。
流着殷景初同源之血的人,如今不只有殷不疑了么?
三人闻言皆是一愣,而桑晚菀下意识咬住了唇。
殷不疑和殷景初虽是同胞兄弟,可殷景初向来对殷不疑敌意深重,两人过去界线分明,未来最好的结果也是互不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