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说利害哈迷蚩识人 议和战许贯忠论势(2 / 3)

又问些抗金的事。不多时,童子点上灯来,闭了窗格,掇张桌子,铺下五六碟菜蔬,又搬出一盘,一盘鱼,乃家中藏下的两样山果,旋了一壶热酒。贯忠筛了一杯,与二人道:“兄长等到此,村醪野菜,岂堪待客?”二人称谢道:“相扰却是不当。”数杯酒後,窗外月光如昼。公孙胜推窗看时,又是一般清致:云轻风静,月白溪清,水影山光,相映一室。燕青夸奖不已道:“昔日在大名府,与兄长最为莫逆。自从兄长应武举後,便十余年不得相见。却寻这个好去处,何等幽雅!像劣弟恁地东征西逐,怎得一日清闲?”

贯忠听了笑道:“俺又有几分儿不合时宜处。每每见奸党专权,朝廷昏暗,因此无志进取,游荡江河……奸邪当道,妒贤嫉能,如鬼如蜮的,都是峨冠博带;忠良正直的,尽被牢笼陷害。小弟的念头久灰。二位兄长到功成名就之日,也宜寻个退步。岂不闻飞鸟尽,良弓藏。便如你说的岳元帅,将帅中抗金功劳可谓守卫,如今再不知自保,只怕灭门之祸不愿矣”燕青惊道:“兄长真是高见,鄙寨皇甫大夫曾帮助岳帅治疗眼疾,回来也曾担心岳元帅为人太过刚直又手握重兵,担心他将来得罪朝廷佞臣。李牧之祸不远。不敢请问兄长,岳帅如何做才能自保?”贯忠笑道:“岳帅不是李牧,今上绝不会疑他通敌,但今上担心金人送回靖康皇帝,自己皇位不保,故此不愿北伐。岳帅若想自保,上策交出所有兵权,归乡可安享富贵终身;下策进退战和完全听从朝廷,自己少发议论。但岳元帅把精忠二字看得比什么都重,怕是做不到的。”燕青叹息不已。

贯忠又对公孙胜道:“适才如道长所言,那疯僧真是深不可测,下次遇到绝不可招惹。”公孙胜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那位高僧已经对我手下留情了,贫道就是把那天书三卷全都了悟,也绝非他对手。只是不解这位有道高人为何护着陈希真这妖孽。”贯忠道:“道长自己也说过,法术玄妙不可轻易动用,只有人力穷尽的危急关头方可使出,否则定有天谴,陈希真师徒已经遭了恶报。那也就是说自古玄修之人不可凭神通妄为。那位高僧阻挡公孙先生,必有他的缘由。”公孙胜点头称是。

燕青问道:“如今金人在朱仙镇折了大将金弹子,拐子马被破,丧师数十万。但宋主不知进取反命撤军,兄长看日后两国形势如何?”贯忠道:“金人发迹于化外穷苦之地,知道没有退路,凡遇强敌拼死征战,上下一心,故此灭辽降夏,攻破开封势不可挡。但金主无远略,将帅不能制止兵士害民,打的胜仗虽多,却不能服中原人心;如今离靖康已经十余年,金人第二代开始在城内享乐,再往后一代接一代战力会大大下降。灭宋良机已经失去了;再说如今宋主只图偏安苟且,更不会去吧北伐得罪金人,所以两国出路早晚要和谈,可以保得数十年间无事。只不过宋主必然干出给人家纳贡称臣的无耻勾当。”

燕青点头道:“后面我要去见岳元帅,该怎样说?”贯忠道:“北伐已经注定不行了,朝廷不发粮草,大军如何作战?所以贤弟不必劝岳帅被罚之事,倒是金军如今和缓,必然在黄河北岸镇压义军,倒请岳帅留心。”燕青惊道:“不是兄长提醒我还忘了,如今我山寨史进头领表弟史斌就在太行山抗金,须把他救出来。待我禀明岳元帅。”三人便如此谈些武艺兵法,两国军事,不觉上火,酒菜已毕,童儿又倒上热茶。三人一直聊到深夜方睡。

绍兴九年九月 临安皇宫高宗寝室

赵构一个噩梦惊醒过来,旁边侍寝的吴皇后急忙把他扶住,见赵构手冰凉,满脸汗水,急忙问道:“陛下是不是梦中受惊了。”赵构要了杯热茶喝了,屏退左右,对吴后叹息道:“这天下朕只对你一人说,朕梦见皇兄回朝了,朕尊奉他为太上皇,每天好生供奉,谁想有一日有将领竟偷偷从宫里抢出上皇,以朕不肯归位为名废了朕。”吴后道:“梦中将领是